我回家了

糖乖乖今天起得格外早,六点半就兴奋地开始玩,还跑到门口指着嘴巴对我说“妈妈,啊”。这小妮子看样子已经完全适应了做核酸的节奏啊。但是等了一个小时,做核酸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敲门。不过等来了早餐,我跟糖乖乖大快朵颐之后照例看着外面的大烟囱,看鸽子飞,突然接到了酒店工作人员的电话,说我们隔离期满,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这幸福来得有点快,我抱着糖乖乖转了好几个圈,问她要回家了高不高兴。她很激动,自己拿来了鞋子和衣服让我给她穿。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收拾利索了。与刚接到电话要来隔离时的心情完全不同,那会儿就怕吃的不好,住的不好,糖乖乖受委屈,所以大包小包准备着,就怕自己想得不够周全。可是来到这里的每一天,我都会想东西应该怎么收才快捷又高效,怎么在糖乖乖调皮的时候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给我捣乱。所以接到电话,我带着糖乖乖收拾特别有章法,就连酒店卫生也顺便搞了一下,比我进去时都干净。当时脑袋中就一个想法,工作人员很辛苦,如果能少打扫一间屋子,也算是减少一点劳动量吧。我想告诉下一个住酒店的人,不要怕,这里很干净很卫生,你且安心忍耐一周就好。

来到这里的时候,邻居们是分了三辆中巴车走的。回去时,是一辆豪华大客。有很多我认识的奶奶、阿姨,都是住了二十多年的老邻居。也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多是小年轻,来这边租房子的。养猫的小情侣是挨着坐的,一路都在说悄悄话。孕妇在老公的搀扶下缓慢落座,而老公则是大包小包地放置行李。二胎妈妈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儿子,她的大儿子背着双肩包,拎着小皮箱,皮箱上还有妈妈的手提包,明明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却有着不同于外表的成熟。

我终于看到了楼上租房小情侣的庐山真面目。女孩身材很好,腿跟我胳膊差不多粗细,长长的披肩黑发随意掖在耳后。虽然戴着口罩,也掩盖不住女孩的清秀。男孩高高大大,穿得很潮流。我之前从未见过他们的样子,只知道他们一日三餐都叫外卖,晚上做直播,晚上一点以前没睡过觉,最夸张的时候播到两点半。我经常能在半夜听到他们唱歌,气氛很嗨,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因为这声音没办法睡觉,没少在心里骂他们。看到他们之后,只剩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我再一次见到了老奶奶,也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夜之间老十岁。奶奶之前很爱把满头银发盘成一个发髻,可是,现在随意地披散下来,任由头发凌乱地在空中飞舞。她以前很喜欢跟我们聊天,总是说好多的话,喜欢逗糖乖乖玩。这次上车之后,她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直到糖乖乖喊了句“太姥姥”,奶奶才转过头,用手打了一个招呼。奶奶的眼神变得浑浊,失去了以往的光亮。她以前很喜欢笑,笑容很和蔼,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全是皱纹。可是这次,她一次都没有笑。车开之后,她把头偏向窗外,又一次变得沉默。

我看着车上的邻居们一个不少,看到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他们满心期待回家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赢了。

到小区门口,又签了很多文件,大白放我们回了家。我把奶糖放在小区楼下地上,让她晒了三分钟太阳,这也是七天之内,她唯一能在楼下待一会儿的时候了。站在地上的那一刻,我突然重新理解了“接地气”这个词,我们生活在高楼大厦里太久了,都忘了脚踏土地的感觉,只有脚下踩着的土地,才是自由的味道,才是最踏实的感觉。

虽然还要在家隔离七天,但我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这种感觉真好。在大白的帮助下,我们顺利拿到了从超市采购的食材,晚上吃了顿火锅庆祝一番。希望七天之后能实现全面解封,即便天气寒冷,也不会阻挡我们下楼的脚步,那是我们对自由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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