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鱼会游水鸟会飞』



我见过形形色色的灯,有耀眼的日光,普通的白炽,多彩的霓虹,而最温暖的,是老宅中那昏暗的煤油灯。

中秋国庆双节假期即将结束,短暂的与家人团聚后,我也即将踏上奔赴工作岗位的旅程。天刚蒙蒙亮,就听见母亲的房间里有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可能是怕吵醒我,母亲的动作显得格外的谨慎。可能是昨晚的睡得太早,加上我睡眠又浅,在迷迷糊糊中逐渐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按了下灯的开关,灯没亮,母亲显然已发现了我已醒来,对我说:“怎么起那么早,天都还没亮,昨晚下大雨导致停电了,快去睡会吧”。我笑着说:“我醒了就睡不着了”边说着边向老宅的堂屋走去,母亲随手翻出了一盏老旧的煤油灯点上,顿时堂屋内亮起了略显昏暗的灯光,斑斑点点的灯光里充斥着岁月的陈旧感,我已记不清多久没有看见过这个“老古董”了。

我开玩笑说:”妈,都什么年代了,咱家还有煤油灯呢?”。母亲笑着说:“你忘了,这煤油灯比你的年纪还大,这么多年了,对它也有感情了,也舍不得扔,关键时候还能用得上”。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翻出来我昨天不小心划破的裤子,递给我一盒针线说:“你帮我把针穿上,把你这裤子补补”。眼前的这幕,思绪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儿时的片段,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灯光,不同的是我已不再是孩子,而母亲也已年迈。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母亲两鬓斑白的银丝,愈渐佝偻的身影,不由得鼻子一酸。“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看着母亲手中的一针一线,似乎缝补的不止是衣物,而是对游子的一片慈爱之心。

昏暗的灯光下,我与母亲相对而坐,整个场景简单却别有一番温情。在快缝好时,母亲开口说:“天气冷了,出门在外多穿衣服,别感冒了”。听着母亲叮嘱的话语,如一股暖流流入心中。母亲将缝好的裤子整齐的叠好放入我的行李箱中,此时天已大亮,母亲将煤油灯熄灭小心的放好,眉头微皱,抱怨着说:“假期怎么过的那么快,刚来又得走了”。我安慰着道:“妈,我有时间会常回家的”。从在外求学到工作,远方成了家,家成了远方,陪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十几年来,我一直都奔赴在回家的路上。下次回家,不知还能不能看见这赋有年代感的煤油灯。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昏暗的灯光,陈旧的老宅,年迈的母亲,每当在深夜难眠的时刻,心中总会浮现那温馨而又带有沧桑孤独的画面。时代在变,灯亦在变。灯,不仅被烙上了时代的烙印,同时也承载着漂泊旅人的情感。

简单的吃过早饭,我便踏上了返岗的旅程。煤油灯的气味很浓,身上依旧弥漫着它略显刺鼻的气味,母亲目送着我出门,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眼眶一酸。油烟和思念,也说不清哪个更浓。

离开,我变成了外乡的大人,回家,我永远是故乡的孩子。故乡老宅的煤油灯,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我内心亮起,温暖着一颗漂泊旅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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