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天天出去做短工,爸爸常年在工地干长工,弟弟是糖厂职工,我赋闲在家坐吃山空。
当前生活状态类似独居,闲静,寡淡,清闲悠然。每天读书写字,做饭吃饭,洗洗东西,不忙不躁,夕阳西下,月明星现,简简单单又过完一天。偶尔会出去溜达一圈,骑着自行车逛山看水,感受乡野风情。
即便东篱无菊,也可悠然见南山。花花草草到处都是,万物生长,各有芬芳。我家后院种着许多蔬菜:白菜、青菜、莴苣、萝卜、辣椒、香菜、生姜、大葱。尽管不如滤镜般浪漫,如诗如画欠缺不少颜色,但田园的美好依然温暖人心。
菜地有菜,品种却有限,所以我常常骑自行车去集市买菜,每隔几天就去一趟。乡间的小路宁静多彩,河水悄无声息流淌着,鹭鸶和野鸡喜欢流连稻田,几种不同的鸟叫声此起彼伏,甘蔗地密密连在一起,随风翻腾着一直蔓延到如黛的远山脚下。行至公路,车辆来来往往,柏油路弯曲起伏,连接着一村又一庄。此时烟火气渐浓,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事情,生活变换着样子出现,向你展示不同的色彩面貌。我喜欢那一条去往集市的路。
汪曾祺先生说他喜欢逛菜市场,那里热热闹闹,挤挤挨挨,让人感到生活之趣。我也喜欢到菜市场观察生活,那里接地气,有烟火气,有人们的生机活气。
到集市,先找一家早点摊,坐下来吃一碗热乎乎绵柔滑糯的饵丝。任其四周嘈杂,你只管专注美食,所有的声音都吵不到你,唯有吃好的满足弥留心间。
倘若有兴致,不妨边吃边看看四周,卖菜的和买菜的人们,还有鸡鸭鱼肉,各类果蔬吃食。
美女一般是看不到的,她们的生活不需要菜市场的颜色。小孩子倒是很多,买几块钱的吃食,满足口腹之欲,逛街便逛得满足。
在卖肉的旁边,一个两平米的角落,有位五十左右的奶奶端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正搂着年幼的小孙女儿。她卖一些加工过的山货土产,没什么生意,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生意,因为她活泼可爱的小孙女就是最好的生意。人流来来往往,不断在她们二人跟前闪过,于是奶奶和孙女相对静止了。幸福的脚步从不着急。
奶奶为孙女取下头绳,然后拿梳子为她梳头,耐心地重新扎起两个萌萌的羊角辫。小姑娘很开心,抱着奶奶的脖子,把嘴巴贴到奶奶耳朵旁边,说起幸福的悄悄话。
孙女的确是奶奶最大的生意,眼见不远处有一个糕点摊,小姑娘带着奶奶过去了。她吃着香甜的蛋糕,她看着她,眼里也都是香甜。
我不喜欢讨价还价,这门技术一窍不通,如果觉得价格不合适,干脆不买。我喜欢客客气气,诚信友善,当你不需要算计的时候,做生意也就变成一件开心乐事。
在路边大青树下,有一家开业不久的超市。超市不大,由一对夫妇经营,女主人勤快麻利,能言善说,男主人看起来忠厚老实,但动作慢吞吞。他总在讲普通话,大概是外地人,我不喜欢问别人私事,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关心,少一些好奇,并不影响交往。
我去他家的小超市买过几次东西,买的最多的是鸡蛋。镇上的集市卖21块一板,他卖给我的是19。其实第一次并不是19,而是20,我后面再买才变成19。
有一次我又到他家买东西,扫码付款时,男主人说我可以加他微信,这样有九五折优惠。大概他已经记住我了,尽管我们从未介绍过自己,也从没问过对方个人背景情况。
那天我要两板鸡蛋,女主人问了一句:“你是骑单车吗?”我说是。然后她又多给我套了一个大塑料袋,并且用一根绳子穿过穿手的口子,绑好,这样手指就不会穿错。当时我手上还提着其它东西,手指已经挂了两只袋子。
他家的东西的确是便宜一些,某些东西又比别人贵一些。其实便宜并不会便宜多少,毕竟成本摆在那儿,但这贵一点的就很重要,我尤其在乎,它便是人情味。
以前我在新疆,跟一家果蔬店相熟,有时候我不问价钱就开始装想买的水果。我相信老板娘,相信互惠互利。有上新的水果,买不买都可以直接尝一尝。我喜欢去那里消费,店面虽小,但心里宽敞。有一回我买樱桃,只装了两把,毕竟那东西价格不便宜,尝一尝就好。结果老板娘又给我抓了好几把,说东西不好卖,干脆送给我吃。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樱桃多少钱一斤,只记得那天花了二十块左右,袋子里差不多有两斤樱桃。
菜市场东西很多,价格有高有低,随着时令和供求涨涨落落。有时我会问妈妈某些菜品的行情,以便自己不会被宰得过分。虽然价格在变,但人情不轻易变,菜市场不仅仅有生意,还有舒心的人情味。
逛菜市场是品味生活的一种方式,尽管有滋有味,不过有时也会想:要是菜市场能多几个漂亮小姐姐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