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要造反

0.

幻想王国国民公约:一、公平公正,不偏袒于任何人,严格遵守书中设定;二、不跨界,不跨区,只活动于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景中;三、不扰乱,不破坏王国治安。遵循王国一切规定。


1.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今晚的月亮似乎不愿上班。

“近日,有不法组织蛊惑市民,请各位市民提高警惕,及时向安全局报警。王国最前线为您报道。”电视里的新闻让我很是无奈,比起整夜的宅在屋里看电视,我更想出去走走。但闪烁的警戒灯告诉我们,宵禁开始了。每天夜里,除去必要的加班人员,其余人等只能在自己的房间内活动,不允许外出。

我叫小明,在这里出生并成长了二十三年,我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十八年,我的父母在我五岁那年被王国安全局的人带走后,便再也没回来过。

这里是幻想王国,和隔壁的神界一样,存在于现实与虚无的夹层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人在看某个故事不自觉的幻想出你的样子。然后你按照剧情的发展,将你的生活投影在他的幻想之中。倘若他想象出别的模样时,你就不存在了。”

“不过像我们这样的路人甲,存在与否有啥不同呢?反正都不会有人记住我们。只要别违反王国公约就好,这样就不会被处死。”

我瞥了眼终日喝得醉醺醺的室友王小二,并没有多说什么。比起看他,我更喜欢坐在窗台前看对面楼的阿花。阿花同样是书里的路人甲,在她的设定里,对主角一见钟情,然而主角对此并不知情,主角更喜欢那个陪着自己成长的女主。


“其实我不喜欢主角,只是被设定成这样。我试着不让自己喜欢他,可他一出现,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

“要是能让我自己选择,我倒愿意和你在一起。”

偶尔,我会去到阿花家中蹿门,她便会和我如此说道。我从来不会告诉她,我的心里是有多开心。我们都知道,王国公约里没别的,只有一条,一切按照书里的设定走,任何违反设定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异端,处死。然后再在王国里找一个人顶替你的位置,反正幻想王国里最不缺的就是路人甲。


那年是个桃花盛开的季节,对面楼下开始张灯结彩,停着八九辆华丽的马车,出出入入的人们都带着喜悦之色。那是阿花最美的一天,我从来不敢想象,披上婚纱的她会是如此的夺目。在阿花踏上马车前的那一刻,我终于挤上前向阿花问道:“为什么?你不是不愿意嫁他吗?”

阿花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我笑了笑,疾驰的马车在我的视线中消逝,驶向那片应该属于主角们才住得上的豪宅中。

我冲动的行为也给自己带来了麻烦,在被安全局带去喝了一天的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将自己锁在房中三个月,这三个月中,阿花曾对我说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盆盆冷水,泼醒我所有不切实际的梦。

“你还有什么想不通吗?”王小二将手中的酒丢给我,接着说道:“我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衬托主角的命运。”

“可她答应要嫁给我的。”

“你知道王国公约的存在的。”王小二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说道。

沉默在我们之间弥漫,许久,王小二才说道:“我听说了,阿花之所以嫁给主角是因为作者开始填坑了。”


2.

就像所有不知名的小人物一样,我出现在极少数正在阅读的人幻想中。因为要衬托主角的不平凡,在面对流氓地痞时,我嗷嗷叫了两声强出头,便轻而易举的打到在地,然后主角登场,将流氓们轻松解决,人们欢呼这主角的威武,没人会在意之前被揍翻在地的我,接着便下班回到幻想王国。

我认识三桑是在一个炎热而又潮湿的午后,那天,我下班回来,刚从冰箱中拿出一瓶啤酒,和所有不同寻常的人物登场一般,三桑的登场方式也不一样,他是从窗子中跳进来的。他带着奇怪的面具,带着大帽子,穿着黑衣服,披着一块已经有些褪色的披风。

“兄弟!帮我个忙!我没恶意!”还未等我回答,他已经将穿在外面这身装备脱下藏好,露出早已穿在里面最平常不过的居家休闲服。而喝得醉醺醺的王小二只是若无其事的看来了一眼,接着便接着灌自己的酒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我开门一看,是安全局的人。

“有没有见到一个奇怪的人?”

那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便摇了摇头,告诉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你要是见到,就给我们打电话。那是个异端分子,专门散播不利于王国的言论,任何人知情不报都被视作共犯。”

好不容易将他们送走,我开始对这个被称为异端分子的家伙感兴趣了。


“你别听他们的,我才不是异端分子。”

“我有一个梦想,我希望人人平等,希望小人物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不觉得好笑吗?王国里随时都在提倡公正,结果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主角更伟大。”

这天夜里,三桑与我说了许多,我终于明白,这家伙就是新闻里经常提到的不法组织之一。就小人物而言,想要做替代主角的事,这是王国里永不允许的一件事。

“你知道吗?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我和你一定能一起做件大事!和我一起吧!凭什么我们的命运是为了不能我们自己决定!”

“加入我吧!就像十八年前十月五日那对夫妻一样起义,我们也干一件大事!”

这家伙似乎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追求自己的理想,不切实际。我拒绝了他,从来没有一件事的结局会像那场起义一样在我的心中有如此沉重的分量。

“痴心妄想。”王小二突然说了句话,我回过头看向他时,他已醉倒在一旁的沙发上,不知说的是醉话还是梦话。

三桑的眼中似乎有一丝沮丧,我却只想一个人回房里静静。

“那什么。”三桑叫住了我。

“嗯?”

“我可以在这暂时住着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假如有什么事情,我不会连累你。”

我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回过头看他着他,在他的眼神中,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自觉的,我答应了他:“那边还有个空的杂物房,你可以睡那边。”

他对我感激万分,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也许,我想看看一个小人物的奋斗可以有多励志。也许,我对他的起义抱着侥幸心理,我也希望有人能打破我这为别人而存在的命运。也许,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


3.

三桑的入住其实并没有给我们平常枯燥不变的生活带来什么不同。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外头跑着。王国的严查很快便开始了,除去日常的巡逻之外,在一些重要路段甚至设立了站岗,不时的还会随机进入我们的私宅中查访。这段时间,三桑似乎也是为了避风头,整日的宅在屋里,也正因为如此,我和三桑也开始逐渐熟络了起来。


三桑告诉我,他与我一样,都曾只是一部书里可有可无的角色,他的设定中是一座村子里老实巴交的农民,每天要干的事就是施肥,耕地。

“我那时候也不会想那么多,于我而言,每天在人们的幻想中种种地,看看黄昏时的日落就是最惬意的生活。后来强盗突然就出现了,抢走了我的所有,我不明白是为什么,再然后就出现一个人,他的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太过耀眼。那时候,我开始明白,我的命运只是为了衬托他。”

三桑所说的这些,我能理解,毕竟这是小角色所要经历的一切,用我们的善良或罪恶,幸运或不幸来衬托主角。

“其实若是在书里这样也无可厚非,毕竟只是上班。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在我们王国里,所有的生活依旧得按照书里的一切,我不愿意,凭什么在我的生活中依旧我不是主角?”

“幻想王国存在的基础是就是遵守向来如此的原则。”我道。


“今日,在城门出入口处,安全局抓捕不发组织人员两名······”电视中的新闻传来,打断了我俩的谈话,三桑眼睛直盯盯的盯着电视中正在播放的有关安全局正大力搜捕不法组织的报道。节目结束的那一刻,三桑回房了,他的手停在门把手上,他回头问我:“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我看花了眼,我竟觉得,此刻,三桑的眼中迸发出我以往只在主角身上见到过的光芒。在这一刻起,我想,也许他真的能做自己的主角,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我想要加入他,但我知道我不能。十八年前,我的父母因为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被安全局的人带走的那天,我的父母告诉我,他们只希望我能平安的过着每一天,哪怕只是个小人物。


4.

前段时间,他开始在大街上疯狂买一些常见的东西,然后,便开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闭门不出的日子。

一天夜里,我向往常一样,看着楼对面的窗子发呆,尽管那边的房间早已空了,我这个多年养成的习惯却早已改不了。

“小明!小明!”一声压低着嗓子叫我的声音从楼下响起。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是三桑又穿上了那套黑色的装扮,隐匿在黑暗中,朝我叫唤。

“快下来!我带你去看好看的东西!”三桑的声音中有着掩藏不住的喜悦,本应拒绝他的我,鬼使神差下冒着宵禁的风险,偷偷摸摸溜下了楼。


夜里的风很温柔,轻抚在我的脸颊之上,下楼前所有的紧迫与担心,都变成了消失已久的舒心。我跟在三桑的身后,他带我在黑夜中疾步前行,来到一条蜿蜒的河流旁。他将面具,帽子摘下。静静地坐在了一旁,享受河畔的风带来的阵阵凉意。

“你喜欢看烟花吗?”三桑望着河岸对面,那座被聚光灯照得明亮,耸立在城市之间的被叫做公平的神像有些发呆。

“四岁那年看过一次,后来实行宵禁了以后,再也没有看过。”

“你知道为什么宵禁吗?”

“十八年前那场不甘小人物的命运的起义在夜里爆发,国王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就实行了宵禁。”


河水被夜风吹起,荡出一层涟漪,三桑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朝河里用力一扔,荡出了三四水漂。


“你知道我最佩服谁吗?十八年前那队夫妻,他们是我的偶像。”沉寂了许久,三桑有些压抑,顿了一下,又道:“小人物没有属于自己的命运,不能拥有自己的想法,小人物的一切都在为主角铺垫,就连享受夜晚的权利也没有。”

三桑似乎有些歇斯底里,我不知道应该与他说些什么,所幸干脆沉默,反正我们并没有太深的友谊。


“这一晚,我想让每一个小人物享受到本应属于他们的夜晚。”

三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我不知道。直到午夜的钟声响起第三声时,象征着公平的神像突然炸裂开来,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破声传来,在黑夜中炸裂出绚烂无比的花火,三桑开始露出从未有过的开心。这是宵禁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夜晚。伴随着一道道烟火的升空,伟岸的神像碎裂在我眼前。这场烟火盛会,将城里所有人都惊醒了,不远处的警报声开始响起,安全局的警灯在黑夜中格外显眼。太多的人不约而同的从窗户中探出脑袋,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意外,再到开心。十八年来的每一个夜里都是寂静无声,唯独今晚,格外喧嚣。

这场烟火盛会,持续了半个小时,在最后的一刻,绽放出最绚丽的花火,留在夜空中一行字:所有的付出都应有回报,小人物不应是为主角而存在。


5.

王国的严查只维持了一段时间,就像很多事情一样,一开始所有的人都全力以赴去对待,日子久了以后,巡查的士兵也开始消极怠工,而三桑又开始像往常一样的生活,早出晚归,谁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直到有天我下班回来时,发现他离开了,他留下了一封信:小明,小二,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和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还挺不错的。现在我要去做更危险的事情,为了不带给你们麻烦,所以我决定离开,有缘再会吧。

三桑的离开,我不知道该庆幸亦或是该难过,但我确实有些失落。

我将三桑离开的事情告诉正在独酌的王小二后,王小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对我说:“梦想是酒,醉人。生活是罪,磨人。”


6.

三桑到底去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最后一次在街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七八个士兵追着到处跑。我开始发现,整个城市里处处充满了阴霾。在一些不起眼的酒馆中,不时的能听到各种不甘于小人物的演讲。在各种显眼的路段,夜里被喷上的各种平等的标语,在第二天,又会被安全局的人抹去,换上服从规则,警告暴民的警示。大街上的巡逻日渐严厉,巡逻的士兵不时的能盘查在路上的每个市民,每天都能见到一大群的人因可疑而被带进安全局。我的邻里们越来越沉默,似乎大家都藏着什么心事,偶尔,我会在各种偏僻的角落里,看到本应住在反派区的大小反派们私自偷偷溜到了我们这,窃窃私语些什么。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会见到我邻居的门口塞着各种宣传单,而我的门前却什么也没有。

六月五日,一场示威游行开始了,大部分小人物与反派们走上街头,朝着王宫前去,他们拉着标语,大喊着追求平等与公正,反派也有属于反派的善良,小人物的付出也该有收获。他们慷慨激昂的诉说着,激情四射的摆动手臂,要将多年来受到的不公全部宣泄而出。只是,迎接他们的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兵。

一场冲突过后,示威的人被士兵们追得四处乱窜。大街小巷里贴满了通缉三桑一众人的公告。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每天夜里,追求公平的纸张便会洒满城市的大街小巷。不时的还会传出一些国王遇刺,主角被袭的消息。只是这些刺客们或许是缺乏训练,无一都失败了。


六月十六日,午夜。王国兵器库失窃。兵器库内发现一条地下隧洞,通向城外偏僻处。国王大怒,城内严查,不放过任何一户人家,任何一个角落。可失窃的兵器就好像人间消失一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九月初,秋老虎蛮横霸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的味道。一场自下而上,从未有过的暴动正在酝酿。我看到过街头的大婶在扫地时候不小心掉出了怀里的短刀,我看到过邻居的小贩把扁担掏空,将长刀藏在其中,我看到过街尾的书生每天在房内写着所有付出都应该有回报,小人物不应只为主角而存在的句子,满屋子都是这些字。

我总在午夜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我周边的邻居们悄然出门,沉默着,在阴影中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行。而他们去做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似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刻意的不把我牵扯进去。


7.

十月五日,夜,无风。

“叭!”一道烟火将我从梦中吵醒,它在黑夜中绽放,绚丽无比。烟火炸开的声音消失后,整个城里突然变得寂静至极。片刻后,一个又一个我平日最熟悉不过的邻居们出了门。只是,今天我忽然觉得他们有些陌生,他们穿着重新上过色的铠甲,手中握着各样的兵器,眼睛里有着一种坚毅,坚毅下藏着的是对公平的憧憬。


一个,

两个,

十个,

……

我看到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楼下守卫的巡警们往往还来不及吹警哨,便被蹿出来的人们放倒了。

直到最后我看不清到底这街上到底有多少人。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到人群前,是三桑。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头看向了我。他莞尔一笑,笑容里满是自信,随即大步向前,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每一步的迈出都响彻了这座城,整齐的步伐似乎是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不断的振奋着每个人流淌在骨子里的热血。我不敢再看下去,今晚注定是一个流血的夜。


8.

这一夜,我失眠了。就连一向抱着酒瓶子的王小二也不再喝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宫的方向。

“今夜比十八年前的那晚更惨烈。”王小二道。


王小二说得没错,第一次交锋很快就爆发了,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没有以往任何一场战争喧闹,却比以往的每一场战争更壮烈。我看到街头的大婶将短刀刺进面前敌人的胸膛,喷出的鲜血将她的面庞染得血红,却在下一秒,敌人的长枪同样刺进她的胸膛。我看到邻居的小贩挥舞着长刀砍向敌人的脑袋,下一秒同样是两把长刀砍向他的脖子。我看到无数对怀揣着梦想的勇士,不断的用着手中简陋的武器,挺起血肉的胸膛不畏一切的向前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一步一步地接近王宫······


我真的以为他们会赢,以为三桑可以实现追求公平的想法。他们打退了禁卫军,打进了皇宫,却忘了他们只是小人物与反派。当故事的主角登场时,他们所有的奋斗与努力,都会化作泡影。

当三桑他们打到王宫时,一只全部由主角们组成的军队正等着他们,就像所有故事里写的那样,在主角光环的加持下,他们所向披靡,将这只由小人物和反派组成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战争很快便结束了,所有反叛分子都被抓了起来,一匹马停在三桑面前,马上的年轻人望着三桑:“我认得你。”

“我也认得你。”三桑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三桑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缓缓看向天边。许久,他才开口:“你一路成长成名的时,每个人都只关注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我们的不幸只是为了衬托你的伟大;你功成名就,成为英雄时,谁会关注那些垫脚石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在你们面前走个过场?凭什么我们和你一样在努力,却因为被定义成反派与小人物,我们的感情不属于我们,我们的梦想注定被无视,我们付出的一切都成为衬托。这不公平,这是天下最大的不公平。”他的眼中似乎有浩瀚星辰,装得下世间万物。


马上的家伙没再开口,主角们也纷纷沉默,一阵狂风呼啸,吹动青丝,鼓动每个人的衣服。藏在云中的月亮缓缓露出了头,就连最亮的那颗星也失去了光彩。


9.

翌日,菜市口处决了许多人,却唯独没见到三桑。有人说他已经不再是配角,他离开了这个王国,要去另一个世界里书写自己的故事。


10.

三桑离开后的大半年,我的生活开始发生了改变,不再像过去一样重复着不变的剧情,我的生活开始丰满,有了属于自己的追逐与感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直到一年后,我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寄件人的名字,只是画了一个笑脸。


“小明,算算时间,我离开幻想王国快一年多了。时至今日,还是很感谢第一次见面时你帮我。其实第一天见面时,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想不起在哪见过你。所以我在赌,赌你会不会帮我。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差还是我运气好,你竟然帮了我。之后,却一直想不起来。直到在你的杂物房里看到你父母的相片,我才明白,那种似曾相识来自于你的父母,你和他们长得很像。我想,你一定忍受了许多,才会选择将父母的相片藏在杂物房里不愿看到。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让你加入我,后来我想,假如我逼着你加入我,那还有什么公平。于是,我不止一次的叮嘱下面的人,不能骚扰你。离开幻想王国后的大半年,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失败。后来我明白了,这是规则,规则没办法打破。于是我改变了想法,既然没办法打破规则,那就在规则里创造可能。于是我在现实世界里办了本杂志,这本杂志专注于人们不曾关注的想法,关注每一个人们不曾关注的小人物,包括他们的心路历程,他们的成长。但愿,有一天你能像我一样,做自己的主角。祝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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