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的《似水年华》

      昨天听年轻孩子在草坪音乐节唱的歌，想起很久之前看的看一部剧《似水年华》，很感慨，不一个年代的青春年华，真的差别好大。故事的主人公文和青梅竹马的默默，一起在乌镇长大。在北大读了研究生的文，回到乌镇和书院院长一起修订古书，以此作为自己的事业。他们偶遇从台北来的设计师英。英和文因为一次散步时的相遇而彼此熟悉，两个人和从小喜欢文的默默，在乌镇邂逅了一段不一样的感情故事。

      文和乌镇是很相符的，他略显木讷、内向的性格在那个安静的地方如此和谐，骨子里浓烈的感情又和那些沉淀了千年文化的古书相得益彰。他不吵，又爱读书，好像他一直就是书院的一部分。相比爱情故事，他读书、修书的场景更让故事多了许多的浪漫。他有读书人的稳重、谦逊，也有不谙世事的清高、执拗，这些让这个人物的形象很丰满，似乎你可以把身边人的一些i影子投射上去，让你时而因他而欢喜，时而因他而着急。好像他就是你的一个朋友，你好想给他出谋划策，或者羡慕他生长在这样一个地方。

      那时候的感情似乎是那么淡淡的，怕被人穿，小心地藏着；但又浓烈的，怕对方不知道，不知觉地关注着。那种复杂的，和世俗似乎无关的感情，好像就应该发生在那里，虽然年华似水，但感情就像那些古书，藏在某一个角落里，也许某一些会被掀起，回忆溢满时光里曾经的格子；也或许永远尘封起来，任岁月流逝。这样的故事发生在乌镇，那个小桥流水，家家打开窗子就能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多数时候人是很少的，年轻人很多去了杭州、上海这些大都市，留下来的乌镇更加的安静，似乎从一出现，这里就是那个样子，变化的只是人的容颜。

        有些故事打动人的地方在于它的情节，你会一直关心故事的结局或怎样。但，《似水年华》好像就像湖面慢慢行进的一条小船，船上的人不在乎日行多少，夜行多少，他就想看日出日落，湖畔人来人往。它的故事节奏慢的就像停滞了一样，但掩盖不住的幸福感就从时间的缝隙中流淌出来。这里的幸福有很多种形式。有寻常百姓家过日子炒菜做饭、小打小闹的踏实感，有看着喜欢的人在街道穿行想偷偷跟上去看一看的喜悦感，也有等着送信人送来远方消息的期待感。没有哪一种幸福，比另一种更好，自己感觉幸福的，才是人生的真谛。

        我想导演一定是温情浪漫的人。我看这部剧的时候，已经很难找到清晰的版本，稍显昏暗的镜头下，空气里似乎总有水气朦胧的感觉，合着水边的桥，和河边房间老式的窗格子，高高的鸽子架，院子里自家染的蓝碎花布，让你觉得，那里，就应该是那个样子。导演的视角经常是跳脱出来的。他看两个人拌嘴，镜头经常是从上面下来，让你好像在看画中的两个人，当最后一个人走掉，远远望去，你会感受到留在原地的那个人何等落寞。他看人物的情绪，会从镜子上看，或者从桥上另一个人的眼睛去看，那种跳脱出来的或欢喜或难过，那么含蓄又浓烈，没有直白的呱噪。导演从未让尘世的世俗沾染故事里的人，似乎是不舍得。所以所有人都会呵护着这份美好。文也负气地说，他做什么事情似乎都很难让别人满意，但周围的人都是善良的，和气的，一部没有升级矛盾的剧，没有狗血，没有世俗，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存在着。也许是导演希望的，世间的样子吧。

        故事里，我最喜欢看的场景是文和照顾他的齐伯。有时是两人一起吃饭，有时是拌嘴。有时像一个上了年纪的父母和青年叛逆的孩子，唠叨，生气，又忍不住不在意；有时是长者，教他怎么待人处事，要多出去玩，要待人礼貌，既想孩子待在身边，又怕他老待在家里没出息。故事里文去上海看颖的戏让人将这种感受看得那么真切，又好笑又想落泪。故事里始终没有交代颖和齐伯之间的情感纠葛，只知道两人和文的父亲，都是很好的朋友。当颖从台湾去到上海，齐伯如此地想见她，也想邀请她来乌镇，但他又担心自己地邀请会给颖造成负担，所以，他让文去见颖。在文就要去地那天早上，他一大早就把文叫起来，反反复复往屋里跑，拿东拿西，这时候你能看到这位老人复杂的内心。当二人走在路上时，他又想起来忙了一早上没让文吃上饭，自己又自责地不行。两人走到车站时，离车来还有一个多小时。当文回来，说颖给老人带的有礼物时，老人着急的心情，为了晚上就能看到礼物，习惯早睡的他，等文回家等到半夜。当文从他凌乱的行李箱里找东西时，老人唠叨的话让你觉得温暖，些许的心酸。当文把礼物和信给他时，他着急去看，连文送给他的礼物都忘记拿了。导演没有给他读信的镜头，他应该觉得那样的场景都是多余的了。没有多余的话，感情却那么恰到好处，无论是浓烈、欢喜，还是无奈。

        看的过程，你甚至不怎么关心故事的结局，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幸福的一种方式。就是那种感受爱的能力，是让你一直就那么放在心里的。很多感受，当说出口，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愚蠢。于是，故事里的人，都那么含蓄。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这真的是故事里的人。因为稀缺，更觉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