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的诅咒(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奶奶,我怕!”小菊把头埋进五婶怀里,秋生也要过去,被母亲狠狠剜了一眼,怯怯地缩回原地。晒谷场上的人们纷纷发出尖叫,仿佛集体癔症爆发,小孩子都用手捂住眼睛。谁也没料到,秋天也有人放风筝,一只断了线的蝴蝶风筝后面紧跟着那头巨大的笼罩着紫色烟雾的怪物。

        “今天是小寡妇的忌日!”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回过神来七嘴八舌议论着。“还记得她家墙上的字吗?说的嘛来?”大队干*老邢突然想起那茬。“好像是…九月初三莫看天,前面飞来后面追,见着的……带一个。”村里的电工回忆着。“大家都收了玉米回去吧!这节骨眼多加小心,看好自家孩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得罪过寡妇家的,各人心里有数。”老邢故作镇定地安排。

      “五婶买这个奏啥?”“去望望我爹娘!”“婶子都这岁数了…让铜锁来买呀!”“支使不动!”“唉……”杂货铺掌柜叹了口气,给五婶打包好烧纸和黄酒,看着她一瘸一拐领着孙女走回家去。

      “菊啊,吃饱了?”女孩点点头。“剩下的给你弟弟拿去吃吧!”五婶把水煎包用小竹篮装好,“今晚跟你娘睡,奶奶还有事。” “不嘛!奶奶,我怕!”女孩赖着不肯离开。“小菊不怕,奶奶就是走了,也会保护你和秋生…”“奶奶,那只风筝好吓人,我怕做噩梦尿床娘骂…”“奶奶呀今晚就去找梦伯,跟他说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许伤害我孙子孙女!小菊听话,回去跟你娘睡吧,让奶奶清静一晚……”女孩一步三回头地抱着篮子出去。

      “哼!老东西,黄土都快埋到头顶了,你能保护谁呀?”杏花在天井里咒骂,“死丫头,还不过来,整天往老东西屋里钻,吃里扒外的货色……”

        夜深人静,秋风叩户,五婶斟了几盏黄酒浇在地上,“妹子呀!这些年苦了你了…这世道自古就这么过来的,人弱被人欺,寡妇门前是非多,柿子挑软的捏…婶子今夜就过去陪你,咱俩好好说说话儿…放过年轻的吧,还有娃们,他们还什么都没经历过……”五婶口里念念有词,缓缓拿起那瓶“乐果”,拧开瓶盖,眼神里透出毅然绝然的光彩。

        两千五百年前,一位智者饮下毒芹汁,怀抱一束金色的太阳花,从容地躺到床上,他要教弟子们最后一课……

      “铜锁,快醒醒!”“怎么了?”男人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你娘她…”杏花慌慌张张地说。“娘咋了?”“她她…不动了……怕是夜里发了急病。”两口子一起奔出去……

        “罗维,五一节什么打算?一起出去玩玩?”不等罗维插话,大头已经急不可耐地把行程计划报出来。看样子那桩失踪案还没有查出眉目来,罗维暗忖,“我腿脚不方便,远处去不了。” “不去远处,就附近观观景儿,明天专车接你!”不容他推辞,大头便挂了电话。

        罗维找出旅行箱,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顺手又把那只工具匣放进去,他想这次肯定是有任务的。虽然自己跟卢家兄弟合不来,也看不惯事务所那帮伙计的市侩嘴脸,可还是希望尽快找到失踪者,听说那个周励是独生子,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他父母后半辈子指靠谁?

        可怜天下父母心,想起五年来母亲和姐姐对的悉心照顾,罗维便忍不住心有戚戚。从事事都要别人帮忙,到生活基本自理,这其间的酸甜苦辣,也只有他自己能深味。

        收拾好行装,罗维泡了壶碧螺春,点燃一颗云烟,坐在台灯下思绪翩跹。这年头哪行都不好干,为维持生计,事务所不得不揽些替人收账、盯梢二奶或者帮那些作白日梦想发大财的家伙出点子的上不了台面的营生。幸好自己还有门祖传手艺可以糊口…

        钟秀跟她男友去了尼泊尔那个佛国,带走了她姐姐的骨灰,不知道是不是已遵从逝者的遗愿洒进了大海…钟灵留在世上的,除了台灯下这帧薄纱下的照片,还有留云寺佛前的一绺长发,是留给自己最后的纪念,等回来要去留云寺看看…罗维在照片前双手合十,思维滑入回忆。他曾经想把钟灵案以连载的形式发出来,可被上面压下了,这也是当初他愤然辞职的原因,临别之日不敢直视老主编的眼睛……

      或许是受《超人》电视剧的影响,罗维曾经的梦想是作一名记者,他少年时代特别崇拜英雄,从佐罗、加里森敢死队、梦幻剧场的侠胆雄狮…到金庸小说里身怀绝艺的武士,罗维读了许许多多传奇故事。正如很多女孩都有公主梦,很多男孩也都曾有过英雄情结。幼时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构成了罗维骨子里难以救药的理想主义。

        第二天午后,一辆二手路虎车停在门前,发出邀请的大头居然没来。出门旅游的只有老包和他侄子一家以及自己,罗维被让到副驾驶座,包勇帮他把行李和轮椅、双拐塞进后备箱,因为是越野车,空间足够大,带了不少的东西。

      老包和甘萍萍母女坐在后面,最快乐的要属八岁的琳琳了,她像小喜鹊般一路上说个不停,将要去游览的上河村充满了憧憬。据说那里种植着大片油菜花,还是虹鳟鱼养殖基地,可以吃到鲜美的农家宴。三个男人心照不宣,此行绝不仅仅是游山玩水、饱饱口福,而是重任在身。路上罗维几次想问老包案情进展,碍于琳琳在车上,终于没有开口。

        中途在服务区休息,罗维下车给琳琳买了两包酒心巧克力和一袋雪饼。节日出行人多,路虎在高速公路上跑了四个多小时,傍晚时分才到达。在沿途一家羊肉馆吃过晚饭,一行人来到预订的旅舍。

        罗维和老包的房间在一楼,二十多平方,放了两张格致不一的木床,家具简单,地上铺着劣质瓷砖,粉墙也斑斑点点,床头隐隐有股酸腐味。“乡村客栈条件差了点。”老包笑笑,“不过那俩失踪的学生住过这间。”

      “调查得不顺利?”“井方找不到的,交给我们也难。”老包摇摇头。“包叔,为避免重复工作,最好把查过的情况捋一捋。”罗维暗想包东升肯定做过很多探究了。“那是自然,对你还能隐瞒?”老包苦笑,“我老了,头脑不灵活了,还等你们另辟蹊径呢!”老包打开两听啤酒,递给罗维一罐,详详细细将自己的调查经过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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