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票谜案 第一章 案发西城（五）
“在您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他叫吴冠雄，在西城彩票界，大家都叫他‘吴彩神’，由此可见这个人在彩票这个行业的名声有多大！”看着白城兴奋的样子，马林微笑了一下说道。
把身下的椅子往马林身边挪了挪，白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支香烟，先是给马林低了一支，然后把一只眼叼在嘴里，一边点火吸烟一边看着马林说道：“这么说你见过吴冠雄，他和你都在一个彩票店买彩票吗？你还知道他什么情况？详细的讲一讲！”
有些受宠若惊的从白城手里接过香烟，马林点上火，先是美美的抽了一口烟，然后冲着白城笑了笑：“白队，对于吴冠雄这个人我虽然了解的不是很多，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咱们整个市公安局，对彩票这个行业、对于吴冠雄这个人，比我更了解的并不多。如果您希望以彩票为突破口查找吴冠雄被杀的线索，我应该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实话告诉您吧，您在会议室参加案情分析会的时候，局办公室文员、我的警校同学齐晓丽偷偷的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您担任‘9.16’专案总指挥的消息告诉给了我，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才来找您的。所以，我今天放着休息不在家玩而在你的办公室门口足足的等了您近一个小时，绝对不是您所说的那种‘闲得慌’，而是有目的的。您老人家如果想从我这里得到最确切的情报，了解整个彩票界的情况，您首先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
“啊？你一个新兵蛋子竟敢在我的面前提条件，是活腻歪了吧？趁火打劫是不是？再说了，我在这里跟你说正事儿，是案子上的事情，你小子在这里跟我开什么玩笑？快接着说！”看着马林拖着长腔和自己卖关子的样子，白城一边说话一边把嘴里叼着的香烟放在烟灰缸的边沿上，然后挥起拳头在马林的胸口狠狠的擂了一拳。
假装痛苦的用手揉了揉胸口，马林一本正经的看着白城说道：“白队，我的条件只有一个，而且非常简单，只要您点头同意，咱们马上成交。您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抬头看看马林，白城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小子，其实你想干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你要跟我提的条件不用你说我就知道是什么。你不就是想加入‘9.16’专案组吗？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9.16’吴冠雄被杀案是我市有史以来发生的第一起刑事杀人案，对此，包括省厅和市里的领导高度重视，严令我们组织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一定要在15天的时间里侦破案件，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我刚才说的话里有同一个成语不知你听明白没有：精兵强将。我请问，你马林是哪一路的精兵强将？如果按照你的条件把你调进专案组，你能帮我干什么？”
“白队，我不同意您的观点。”白城的话刚一落地，马林便一脸认真的接着他的话题说道：“我承认，无论是是年龄、资历还是办案经验，与您们这些从警几十年、办案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们相比，我马林确实是个‘新兵蛋子’，难堪重任。但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好钢不炼不成钢，好人不练不成材’。如果您们这些领导、老同志一直拿这样的眼光看我们，不给我们锻炼的机会，像我这样的‘生瓜蛋子’什么时候能成熟，什么时候能单独顶岗，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人民警察？您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您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说到这里，马林停下话题看了看一直冷笑着看着自己的白城，不等他做出任何解释便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再说了，任何人都不是万能的，十全十美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和优势。比如说对彩票行业的理解以及电脑技术的熟练程度，在咱们整个刑警大队，有几个人比我强？特别是在彩票这个行业，有几个人比我精通？您要想了解彩票这个行业，并且以此打开‘9.16’案件的缺口，能少得了我这样的‘专业人士’？所以。。。。。。”
“好了，你就别在我面前卖弄你那些臭词了，之乎者也，因此所以，烦不烦啊？”不等马林把话说完，白城便不耐烦的冲着他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转而又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刚才的一番话确实让我有了很深的感触，但是，能不能让你加入到‘9.16’专案组还要看你的表现，要上报局党委批准。所以，你接下来的表现应该是你能否如愿的根本。如果你确实对案件侦办工作有所帮助，并且愿意为此付出，我会想办法说服领导，让你成为专案组的一员。怎么样，现在该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
说完这番话，白城再次挥起手掌，在马林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谢谢白队，如果我能加入‘9.16’专案组，一定会在您的领导下好好工作，为了案件的侦破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和才华。”听白城这么说，马林兴奋的跳了起来。
开心的围着办公室转了几圈之后，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然后看着白城说道：“白队，在咱们没有正式说‘9.16’案件被害人吴冠雄之前，我先纠正一下你对彩票以及彩票行业的不正确的认识。我说话直，你可不要生气啊！”
“啰里啰嗦的像个娘们儿，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懂就是懂，不懂绝不装懂。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冲着马林皱皱眉头，白城一边说话一边从烟盒里拿出两支香烟，一支扔给了马林，一支拿在自己手上，一边吸烟一边看着马林，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接过白城扔过来的香烟，点上火，马林一边吸烟一边一脸认真的说道：“彩票是我国政府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为筹集社会资金，发展福利事业和体育事业而采取的一项重要举措，吸引了社会各界人士的积极参与，取得了巨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益。目前，火爆的彩市，急剧膨胀的彩民队伍，方兴未艾的彩票经济，正成为中国经济生活中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彩票这个行业对社会的贡献率、对我国体育和慈善事业所提供的巨大支持，国家有非常详尽的数据统计，我不是专业人士，在这里就不班门弄斧了，您上网查一下便一目了然。但是有两个问题必须明确：第一，彩票不是非法赌博，是经过国家批准的合法、合规产业项目；第二，彩票行业的发展支持了国家建设，同时造就了成千上万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亿元富翁，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痴迷于彩票的根本原因和动力。比如我。。。。。。”
“你就不要说你了，我的直观认识就是你绝对没有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购买彩票的动机并不是单纯的为我国的体育事业和慈善事业做贡献，而是想以此发财做富翁，这种不劳而获的思想我看不上。”不等马林把话说完，白城再次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但看他的眼神却没有了之前那么的鄙夷：“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遍布于我市各个区域的彩票销售站点都是经过国家批准的、合法合规的经营网点，他们的收入来源于哪里？他们是凭什么挣钱的？”
“如果算上今年，我的购彩历史应该有五年了，在这五年的彩民生涯中，认识了很多彩票店店主，平时休息没有什么事儿的时候，我经常会在他们的店里坐一会儿，和这些店主们聊聊天，讨论一下投注号码等等，有几个店主和我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对于彩票店的经营和盈利模式基本清楚。”伸手往白城面前的烟灰缸里弹弹烟灰，马林接着说道：“彩票店是经过各省市的民政部门批准设立的，由各省市彩票管理中心直接管理。他们的设备是由国家提供的，经营的店铺或自有或租赁，其利润来自于彩票销售额的提成。也就是说，卖的彩票越多，赚的钱就越多。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彩票店的店主对一些老彩民特别是那些购彩资金投入较多的老板级人物毕恭毕敬的原因。比说说‘9.16’杀人案的被害人吴冠雄，他就是彩票店店主最欢迎的客户。”
说到这里，马林停下话题，站起身来走到白城的办公桌前，拿起茶壶帮白城的水杯里添满水，然后又拿起一个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借着马林喝水的机会，白城赶紧接着他的话题说道：“哎呀我的天哪，说了半天你终于说道正题上来了。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吴冠雄的？对于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把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马林看了看白城：“白队，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你跟我说这件事，告诉我今天凌晨被杀的人就是在西城彩票界非常有名的人叫吴冠雄并且让我看了他的照片，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对他的认识只是见过面，知道他的名气。吴冠雄是边城彩迷心目中的大神，有‘吴彩神’这样响当当的名号，这种大佬级人物对我这个小彩民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哪还能有认识的机会？不过，通过与彩票店老板聊天以及从其他熟悉吴冠雄的彩友们那里，我还是知道了一些有关吴冠雄的信息，虽然这些信息粗枝大叶不够详尽，但有可能对您的办案思路有些启发。”
“嗯，说说看，越详细越好！”马林的一番话引起了白城的兴趣，他再次把身下的椅子往马林身边挪了挪，一脸认真的看着马林，急切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应该是一个月之前的一天下午，下班之后在往家走的路上，我习惯性的走进彩票站，想打一张当天开奖的体育彩票。”看着白城一脸渴望的表情，马林说话的语气再也没有了以往在白城面前说话时的拘谨和紧张，而是气定神闲、悠然自如：“就在我报出号码、店主正在给我打彩票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公文包、头发梳的锃光瓦亮、年纪大约50多岁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正在打票的店老板见这个人进来，马上站起身来对着来人轻轻地鞠了一躬，说了声‘欢迎吴老板光临’之后，赶紧把打好的票递给我，并且对店里几个正围在走势图前研究号码的彩民说道：‘各位彩友，本店今天有事要打烊了，请大家明天再来吧，谢谢大家。’说完话之后，不等这些彩友说什么，店老板便连推带搡的把我们赶出了彩票店，然后关上了店里的卷帘门。”
“刚进门的这个中年人是不是吴冠雄？大家都是买彩票的人，但一见吴冠雄进来，店老板就把别的彩友赶出门而只留下他吴冠雄？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马林的话刚一落地，白城便看着他着急的问道。
笑着看看白城，马林点点头，但很快又莫名其妙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