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汉迢迢(五)

“好孩子。”令烈拍拍二皇子的手,“阿就从小就这么孝顺懂事,不像......”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柳氏打断,“陛下说哪里话来?大皇子幼年失母,身子也一直不大好,您做父亲的,很应该多体谅些,万不可厚此薄彼。”

“朕难道对他不好?依依你也是太柔善了。”他叹口气,“可你看他,每日来请安的时候那副恹恹的模样......”

他当着二皇子的面臧否自己的长子,其他人也不便多言,只有贵妃皱了眉抱怨着,“嘉就还在这儿呢,就没有您这样的,回头叫人家知道了,又该大做文章了。”

皇帝终于笑起来,“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知道多少人眼睛盯着这宫里头呢。对了,我闻着这味儿,依依今日是又自己下厨了?”

“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做?好在陛下还念着我这口儿,虽说不是山珍海味,到底也是臣妾一片心意。”三个人说话间进了正殿,说说笑笑间,内监与宫女早已摆好晚膳,热气蒸腾着,倒也有几分寻常百姓人家的温暖。

用过晚膳,二皇子起身告退,留皇帝与贵妃独处,两人也就能关起门来说些体己话。

“阿就在学里为何事心烦?”

柳依依端了茶过来,“多大点事,也劳您挂在心上?我倒是听说今日朝堂上有人说了些什么呢。”

“就是今科状元,一手文章倒是极好,直陈时弊时,我看工部和户部的那两只老狐狸脸色也都不大好看,确实是个人才。只是......”

“只是什么?”

“他居然请皇姐还政于朕。”他眉头紧锁,很快又展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皇姐居然不恼,还赏了他,又叫他去御史台任中书。我这位皇姐,可真是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叫人捉摸不透了。”

“长公主爱才。”贵妃走到他身后,轻揉着他酸痛的双肩,“母后上次也跟皇姐提过,皇姐倒是应得痛快,不是陛下您坚辞不受的么?这做臣子的,到底还是要体察上意才好。想那位状元郎经过历练,再不会如此莽撞了。”这个话题终究过重,她莞尔一笑,“其实您知不知道阿就今日到底受了什么气?”

原是韦侯爷的千金,不过才八岁,居然女扮男装混到太学里。偏她从小得宠,古怪刁钻,与令嘉就有了些口角。这倒也罢了,自有学里的先生居中调停。可是大皇子竟然为她出头,摆出皇兄的架子呵斥令嘉就。这兄弟间本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罅隙,一来二去,气氛就不大愉快。

柳贵妃轻描淡写说完,末了补了一句:“您看他们都多大了,还是跟个孩子似的。”

皇帝哼了一声,“你哪里知道阿名存了什么心?他老早就想朕给他指一个名门权贵家的嫡女,这倒也罢了,韦磊那闺女才多大,他就动了这个心思,指望岳家这个靠山给他增加砝码不成?他自诩聪明,难道韦磊这老东西不比他聪明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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