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稀和真难找系列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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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历史发展时期都有他特定的环境和特点。

那时候伟大领袖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广阔的农村去,所有的热血青年无不欣然前往。

在农村大地上,神州百姓更是精神饱满,激情澎湃,呼应党中央发出的,斗天斗地斗大自然,开展起来轰轰烈烈的修建水库,向天向地要饭吃的运动。

那些年全国修建了多少水库,我不知道,我们那就修建了一座大水库,陶寺水库。

历史走到今天,陶寺水库就成了南水北调的渠首。

故事就发生在那个时候,全县各个大队凡是15岁之上55岁以下的劳力都卷着铺盖,拿着工具来到离家上百里的地方,那个叫做陶寺的小村庄。

所有这些人和事我都是听老爸说的,那时候他是我们所在生产队的队长。

年龄刚过15的河南稀,还有比他大一岁的真难找也跟着村里人一起来修建水库。

听爸爸说,那时候几乎没有机械更没有大型机器,所有的土方都是人们一担一担的挑。

每个村都分成了若干个小组,每月有月目标,每周有周目标,每天有日目标。

各个小组间展开竞赛,都力争上游,拼命都想拿那个代表荣誉的红袖章,还有那面每周都会轮流获得的小红旗。

河南稀和真难找就分在了一个小组。

两个年轻人都很有荣誉感,不但不会拖小组的后腿,还每天都能提前完成任务。

河南稀自幼父母双亡,荣辱困苦都经历了不少,被宣传队的人一说,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比别人跑的快一点,每一担也要比别人多一点。

每天天还蒙蒙亮,人们都在工地上已经热火朝天了。

虽然早上的肚子早已前心贴后心了,可大家没有一个抱怨说肚子饿,干不动了。

不怕困难,排除千险万阻,争取伟大胜利!

全队的人都啧啧称赞河南稀,真难找两个年轻人,有觉悟有担当是个料子。

其实啊!虽然他们也能跑得快也能挑的多一点,可是不能受盘腾跟大人比起来,没有耐力,有的只是一腔热血。

河南稀和真难找都还是孩子,筋骨估摸着未必长成,在人们的鼓励叫好声中,一遍遍对自己说不能输,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每次担一挑子,人们都夸,你看看人家河南稀,挑子就是比别人的大,听了这话,他都非常的得意和兴奋,越是这么夸,河南稀每次都要求多装一锨土。

另外一个年轻人真难找也跟他差不多,每次回来,人们都使劲的夸奖他跑的比谁都快,没有人能比上他。别人越是夸他跑的快,他就真的一次比一次的拼命,挑起担子就使劲的跑。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年轻人都是有一股子邪劲,长此以往肯定不行。

真难找的亲叔叔也在这个组里,晚上下工时,悄悄把真难找拉到没人的地方,又是训斥又是开导的。

第二天再上工时,真难找就没有那样跑快快的,也没有再拼命的让人给他加多一点。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就是再拼命的夸真难找,他就是笑笑说,努力进步,然后偷偷的看着叔叔。

咱这位河南稀可就更有劲儿了,人们都夸,他跑的更快了,挑的更多了,他也如人们说的一样,像是加满了油的车,不但跑得快还挑的多。

真难找似乎明白了什么,时不时的也在旁边叨叨,还是河南稀厉害,我怎么就比不上他呢。

一时间工地上人们看到河南稀不知疲倦的一趟又一趟,拿下了一个又一个标兵称号。

以至于多年以后,身体永远定格到那个时候的身高,还落下了一个病根子,每隔几秒钟都会吭一声,从肺管子出来的声音,听人说那是劳动时,压成了伤力。

没娘的孩子啊,苦啊!

后面又发生了一件事,越发的感觉无厘头,让人们过去了多少年后,还觉得自己不应该那样,每个人只是在心里感叹,没娘的仔呀!呜呼!呜呼!

有一天下了工,食堂里加餐,在水库里打了不少的鱼,油炸了给大家改善伙食,人们一听加餐有鱼吃,个个兴奋至极。

当排队就餐时,又有人在那说起了只有大人们才懂的话。

听人说,河南稀从来不吃鱼。有一个人在那大声的说道。

是啊!真难找他俩最要好了,他也说河南稀不吃鱼的。

有人紧跟着附和道。

真难找也真是好朋友,听了别人这么说,也说道,好像听他说过他是不吃鱼的。

人们七嘴八舌的都说河南稀不喜欢吃鱼,从来都不吃鱼。

有人这时捅了捅河南稀,你真的不吃鱼啊?

是啊,我不吃鱼,我跑的快,吃鱼喜欢卡住。

到这个时候,算是定死了,河南稀不喜欢吃鱼,成了大家的共识还得到了他本人的确认。

饭也分完了,菜也分没了,大家蹲在地上都吃的津津有味,谁也没注意到河南稀,风里飘来一阵阵鱼的香味,吃着吃着,心里忽然一酸,竟大声的哭了起来,*你妈,我可吃鱼,我吃鱼不会卡的!

我吃鱼的,我真的吃鱼啊!

听着那还有点稚嫩的哭声,又有多少人有了悲悯之心啊?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了,真难找早就结了婚生了子,而河南稀,一则没父没母。二则上无片瓦立足三则那年劳动伤了力,落下了病根子。一直也没能成家立业,孤独的终老一生。

等我们记得事儿时,村里就流传着他的故事,勇争第一拿标兵,从来就不吃鱼,当时真的觉得很好笑,现在再忆起这段故事,心里不只是有点酸,还真的要流下了眼泪!




                      ~未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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