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花日记》是日本当代作家渡边淳一于2008年6月发表的长篇小说。被称为日本“情爱大师”的渡边淳一在这部小说中把笔触指向中年夫妻的情感危机,通过小说表达他对现代婚姻观以及男女情爱的的思考。
小说的构思很巧妙,通过妻子的日记和丈夫偷看完日记后的心理活动把夫妻二人的情感世界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
丈夫省吾经营着一家医院,妻子志麻子父亲是教授,自己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婚后专心照顾两个孩子,打理家务。
他们从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就一直分房睡,一次偶然的机会,丈夫在妻子的卧室里发现一本封面是紫阳花的日记,日记中记录着妻子对丈夫有了外遇的猜测。
之后的情节便是丈夫不断偷窥妻子的日记,看着日记中的妻子因为丈夫的外遇被折磨得越来越焦虑,想离婚但鉴于日本的法律对家庭主妇保护得太少,最后只得作罢;找小三摊牌但也没有任何结果。
处于焦虑中的志麻子把自己的情绪都写在了日记里,一直读着日记的丈夫对妻子的处境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得意,他想挽回他们的感情,但是却不愿意放弃情人诗织。
诗织是省吾的下属,负责医院登记和医疗报销工作,这个女孩子年轻,温柔,善解人意。省吾一边不想破坏家庭,一边还迷恋着诗织。他出钱给诗织租高档公寓,为她买巨额的生日礼物,而这一切志麻子全部都调查了出来。
就在过圣诞节这样重要的日子,省吾也抛下妻子儿女去与情人约会,虽然明知道妻子会伤心。因为情人提出了辞职,而省吾觉得无论是医院还是自己都离不开这个女孩,他满脑子只是这个女孩子。
接下来情节发生了大反转:妻子志麻子因为心情不好,为了排遣自己的负面情绪,报名到文化中心学《源氏物语》,而那里的讲师正是她大学时迷恋的老师。老师有妻子,但也迷恋志麻子,他一步步试探志麻子,几个回合后突破了志麻子最后的防线。
不久,妻子的日记本也换了,原来封面上淡淡的紫阳花斗艳怒放,丈夫查了花语是:“花心,水性杨花,善变”。换了之后的日记本封面依然是紫阳花,只不过是冬季的紫阳花,清一色是蓝色的,这超出了丈夫的认知,他一直以为紫阳花只会在梅雨季节开放,就像妻子的行为超出了他的认知一样。
他以为妻子对于他的出轨怨恨一番也就罢了,没想到妻子竟然也出轨了。在日记中妻子志麻子详细地描绘了与老师约会的美妙,这一切让丈夫省吾抓耳挠腮。
这时候省吾意识到自己根本离不开志麻子,家里的两个孩子需要妻子,自己甚至连家里的经济状况也不清楚,这一切都是志麻子在打理。他开始每天早早回家,盯着自己的妻子,情人也顾不上了,而妻子反倒开始劝他出去。
小说的结尾情节再次反转:妻子在最后一篇日记中说以后封笔了,要把所有的事情装在自己心里活下去,“这样的话,时不时来偷看我日记的丈夫,也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去了”,至此小说戛然而止,给读者留下无限的想象余地。
渡边淳一在介绍其创作初衷时曾如此表示:
“其实我主要是想刻画一个心理上不安分的中年男人的形象。当今日本社会有个现象十分普遍,即虽然有很多已婚男人知道从道德上来说不应搞婚外恋,但他们的心理却很不安定,对出轨总有种跃跃欲试的心态。我正是试图对这一现象进行描写……”
渡边淳一是一个特别擅于反省的作家,他曾发表文章《一百种理论不如一份良心》,回忆中国和朝鲜半岛民众因日本侵略遭受的非人待遇。
渡边淳一在文章中说:“同样一件事,加害者和受害者理解的方式会有天壤之别……加害者的任何理论、任何辩护都是苍白的。因此,日本决不应该企图用暧昧的语言逃避现实。”
同样对于日本男女在家庭中的不平等现状,作者也进行反思,他的小说很多结局都把男性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在他的小说《红城堡》中,男主人公因为妻子性冷淡制造了假性绑架案,出巨资把妻子送到“红城堡”调教,而尝到了男欢女爱滋味的妻子最后抛弃了他。
他的小说《情人》是从外语专业大学毕业的“情人”修子的角度来叙事,修子的角色就如同《紫阳花日记》中的诗织,不过修子比诗织更加独立,她给比自己大17岁的远野做情人已经五六年了,在目睹了自己给远野的家庭造成的困扰后,她选择结束这段感情。而远野却不愿意,他离婚后去找修子,修子还是拒绝了他。最后远野被妻子和情人同时抛弃,在感情上不专一的男人受到了惩罚。
在《紫阳花日记》中背叛了妻子的省吾最后也遭到了妻子的背叛。
渡边淳一用小说给日本这类不安分的男人狠狠地一记耳光,抛弃家庭的男人终将被抛弃或者背叛。
相比较渡边淳一,日本推理小说家东野圭吾在一些小说中对日本男人出轨的容忍度相对较高。
在东野圭吾的小说《黎明之外》中写了三个男人外遇的故事。秋叶的母亲因为父亲外遇而抑郁自杀;三十一岁未婚的秋叶遇到近不惑之年的已婚的渡部,秋叶利用和渡部的婚外恋来报复父亲,最后是秋叶及时收手,渡部才回归家庭,而因渡部外遇饱受折磨的妻子却选择原谅了自己的丈夫;渡部的朋友曾经和酒家女爱得轰轰烈烈,最后被威胁自杀的妻子胁迫回归家庭,妻子也选择原谅了他。
在东野圭吾的这部小说中男人背叛了家庭,女人承受不了选择自杀,男人回归家庭女人选择原谅。
其实面对出轨,解决的方式也就这么几种,外遇一旦发生,总有人受伤害,只不过东野圭吾选择让女人受伤害或者隐忍,而渡边淳一笔下的女人却要潇洒得多,受伤的多半是男人。
中年人的情感危机不只是日本家庭面临的问题,在世界上很多国家都存在,比如美国电影《廊桥遗梦》,女主角面对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感乏味和无聊,遇到有艺术气质的男主时直接被迷倒。
再如在最近播放的电视剧《如果岁月可回头》中,靳东饰演的白志勇、李乃文饰演的蓝天愚、李宗翰饰演的黄九恒前后面临婚姻危机,最后三个中年男人结伴疗伤。
这部剧通过讲故事的形式写中年人的情感危机并试图给出答案。看来对中年人情感危机的思考是中外作家关注的焦点。
最近在读斯蒂芬妮·孔茨的《为爱成婚:婚姻与爱情的前世今生》,看到最初世界各地的婚姻状况都是粗糙的,先开始的混居式发展为婚姻时,为爱成婚也几乎是个笑话。
平民结婚可能会草率到因为他们的地连在一起;而王公贵族选择配偶多半为了增加他们的财产和势力。
就如同生产方式由刀耕火种发展到今天一般,婚姻也是如此,到了现代大部分国家都采用一夫一妻制,保持对彼此的忠诚是走入婚姻的必要条件。
西方一些国家结婚时夫妻会宣誓:我愿意她(他)成为我的妻子(丈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东方国家也有自己的约定方式,可是结婚前的海誓山盟被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逐渐消磨,人到中年反倒成了情感危机的高发人群,在中国有一种独特的现象就是:孩子考上大学后去离婚。
在这个相对自由的社会中,离婚当然是一种自由。两人在共同的生活过程中如果分歧越来越大,志向越来越不同,分开也无可厚非,但是在婚姻存续期保持彼此的忠诚,是做人的底线。
再回到日本的问题上讨论,日本在1868年明治维新之前,一直没有和英文bastard(私生子)一词对应的词语。直到明治维新之后,日本的改革者才像西方一样对合法婚生子和私生子加以区别。
这种历史影响到当今社会,在日本男女之间的差异仍然很大,渡边淳一就是用小说呼吁女性通过反抗来消除男女的差异,而不是一味的退让或逆来顺受。
当然,夫妻间如果能够融洽相处那是婚姻最好的样子。最近看一个节目,“国嘴”康辉和妻子刘雅洁结婚23年依然恩爱如初。看了那个节目总结夫妻情感保鲜的秘诀:
夫妻间即使结婚多年也不要倦怠,婚姻生活一定要有仪式感,小惊喜是婚内的标配;中年夫妻间也要彼此理解和尊重,不要年头长了就口不择言,自作主张;夫妻一定要共同成长,心理的距离是德行无法弥补的。
愿我们所有走入婚姻的男女都幸福地白头偕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