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一)

我的妈妈是姥姥拿捏姥爷的婚姻赌物。

当年姥爷被派到榆林任物质部部长,一走五年了无音讯。一天正在和当地一个大姑娘进行拜堂之礼时,姥姥闯了进来,搅黄了这门亲事。姥爷回到老家有了我的妈妈,妈妈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姥爷对小闺女疼爱有加。

不久姥爷出任当地的警察署署长,姥姥在鞋厂当厂长,妈妈被送到姥姥的老家,在村子里找了一个奶妈抚养。从此妈妈再也没有回到过城市里生活。姥爷想看到妈妈,必须通过姥姥的同意,否则连村子里也进不去。

有次姥姥姥爷大吵了一架,姥姥就赌气把妈妈送给她的三妹妹。三妹妹没有孩子,嫁给另外一个村子屠户家,从此妈妈到了另外一个村子里,再也没有和她的亲身父亲见过面。

妈妈到了另外一个村子里,受到了大家族的宠爱,尤其是她的奶奶任由她吃喝,穿戴。要知道那个年代吃醋、吃咸盐,甚至拿火柴都要来上房找婆婆来取。妈妈的继父嗜酒成性,经常喝得酩酊大醉,摔倒在村里。有人看到就会扶他回来,有一天他喝了太多的酒,又冷风又大,摔倒后再也没有起来,也没有人看到他。等家里人出来找他的时候,他早已经冻成硬棍。

妈妈的三姨,她的后妈,这个事情不久后改嫁到天津卫。妈妈跟着奶奶生活,也随了人家的姓。她的大爷大娘也分外疼她,经常骑在大爷脖子上玩耍,妈妈在村子里过得也算滋润。

因为有奶奶护着,所有的人都得让着她,从小她是飞扬跋扈的。奶奶家所有珍宝首饰都是妈妈的玩具,可惜不把家的妈妈在奶奶去世后,家里所有的珍宝都落入旁姓人家。

妈妈在村子里是骄傲的,她也非常聪明,考上城里的重点高中。可是她的后妈就是她的三姨不许她去读,没准备供她读书,很怕她大了离开农村,白养了一场。她跑到城里去找她亲爹。在警察署大门口警卫拦住了她,警卫通知里面,张署长家小姑娘要见他。

妈妈此时五雷轰顶,她的亲爹是署长,署长哪里有养不起孩子的道理?还把她送到了农村。妈妈一赌气跑回了农村再也没有说要读书的事情。

妈妈在农村干活不行,可是她聪明,人缘极好,那些表妹们都是她的迷妹。在村子里她是妇女队长,后来还当了村长。

妈妈在农村是结过一次婚的,还有一个女儿。老公软弱无能,妈咪宝贝一个,妈妈和婆婆的关系相处得很不好。在农村你做姑娘时在金贵,到了我家也得听我的。妈妈搞不定婆婆,黯然神伤离开了这个家,一个人躲在更深远的村子里,当了几年农村代课老师。

那时候的代课老师是从一年级教到五年级的,孩子们都是一行一个班。刚去教书妈妈也经历适应期。农村的孩子管核桃都读各桃,妈妈教他们拼音H~E,he核桃,招来一顿爆笑,孩子们说这个老师连各桃都不知道。

后来有部电影在这个村子拍摄,电影里有个镜头,孩子们一起朗读,日,日,狗日的日,我们都笑得前仰后合,唯独妈妈潸然泪下。

后来妈妈的亲姐姐联系到她,把她带到西北的一个城市。姐姐随着姐夫走西口到了这个城市生活,生下五个孩子,大大小小带不过来,想起来把妹妹从农村老家带过来帮着她带孩子。从此妈妈离开农村来到了这个城市算是当了个保姆带着七大八小的外甥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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