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婚的新娘

“你到底去不去?”田婶第N次跑过来问语胭了,语胭沉默地一直流着眼泪,都说亲妈都是为了儿女好,可语胭觉得,自己的亲妈,根本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我不会去,死都不去,凭什么,儿子是你的,女儿就不是人了?”一温和的语胭终于爆发了,想到亲妈逼着自己离开男朋友,嫁给病秧子冲喜,她就心疼得泪水不止。

自从弟弟找了女朋友,带回来后,田婶就四处宣传,儿子要结婚了,结果女方要20万彩礼。田婶家哪里拿得出,就算把这间一层的小平房全卖了,也无法凑齐这20万的彩礼钱啊。

田婶整天哭丧着一张脸,村里的“八卦阵”就为她出谋划策了,把女儿田媛嫁出去,要同样的彩礼钱,儿子结婚不就有钱了。

田婶听后一拍大腿,是啊,这样儿子不就有钱结婚了吗?

田婶四处托人做媒,没有别的要求,就要求彩礼30万,同村的人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都聚在一起说田婶是在卖女儿,重男轻女,心里也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田媛从小就知道,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有什么好的,都是先紧着弟弟,弟弟不要了,才给她,她都习惯了,从来都不会去争辩,她知道,争辩只会换来挨骂挨打。

但现在,一想到要嫁给邻村的一个病秧子,她就忍不住落泪,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常常落满了忧郁。

不行,一定不能这样放弃自己的人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不能就这样为了弟弟的婚事而放弃了。

一天晚上,趁着田婶和大家都睡着了,语胭偷偷地走了出去,她的身上只带了一个小本子,手机也被田婶给没收了,没有还给她,任她怎么闹,田婶就一口咬定,要等她出嫁了,才能把手机还给她。

农村的夜晚格外的黑,乡间小路虽然已铺上水泥,但时间久,已经成了坑坑洼洼的路面,路边的灯也坏了很多,隔了很远才有一盏微弱的灯光,昏暗又有些恐怖,令人心生恐惧。

已经是半夜,夜深人静,语胭心里害怕,但一想到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她就鼓起了勇气,继续往前走,往黑暗走去,对于未来她的内心是迷茫的,没有方向,但她相信,走出这片黑暗和迷茫,她一定能够找到方向。

语胭走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人在路上摸索前进,终于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路上,路的右面是一条河,河面波光粼粼,在远处路灯的照耀下,微风轻抚水面,掀起一条条银黑色的水纹。

语胭终于放慢了脚步,马路上没有人,只有几辆急驰而过的汽车,但她看到远处有大大的广告牌,发出耀眼的光,她决定往那里走。

早晨,天蒙蒙亮了,语胭从角落里醒来,腿已经麻木了,不敢动弹。叫卖声传进耳朵里,还有早餐的香味一阵阵飘过来。

语胭决定去人多的地方看看,她走在早餐摊前,此时的她,身无分文,走了一夜,肚子也饿了,没有任何人的联系方式,但她却牢牢的记得男朋友李玮的电话号码。

问了好几个人后,终于有人愿意借手机给她用,拿着手机,熟练的拨出电话号码,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语胭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玮,是我。”语胭边哭边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地说。

“语胭,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语胭说出自己所在的地方后,就在那里等着,张玮已经往这里赶来。

距离两人分离,已经整整两个月了。语胭被爸爸强行从工作的地方带回,回来后,手机和电脑全部没收了,她怎么哭闹都没用,田婶一门心思要她留在家里嫁人,好拿到彩礼给儿子娶媳妇。

语胭见到张玮时,干了的眼睛又湿润了,街头相遇的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许久许久。

张玮准备带着语胭离开,却被追上来的田婶看到了。

“田语胭,你给我过来,跟我回去。”田婶一步并作三步的冲上来。

“妈,你就别逼我了。”语胭一边往后退,一边说。

“阿姨,我是真心喜欢语胭的,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她,我会好好的对的,一辈子爱她的。”张玮的语气尽是真诚和恳求。

“爱有什么用,能让她吃饱还是穿暖,你也不看看自己,就这穷酸样,还要娶语胭,做梦吧。”田婶大声地说道。

田婶话里的尖酸刻薄对于语胭来说,是一种极大的痛苦,她从不觉得张玮穷就配不上她,反而,她觉得张玮是一个非常有头脑有魅力的男人,她痴迷他的一切。

语胭忍不住大声地对田婶喊道:“妈,我喜欢张玮,我爱他,我想嫁的人是他,从小,你就逼我把好的让给弟弟,这一次,我要自己做主,你再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弟弟田野和爸爸田庄也赶了上来,还拿着绳子和木棍,这架势,像是来抓语胭的。

“女儿啊,你还是回去吧,你不嫁人,你弟弟怎么结婚啊,我们养你这么大,你也要知恩图报啊,为我们老田家着想啊,以后老田家的香火还是要你弟弟来继承啊。”田庄语重心长的说道。

“爸,你和妈不要逼我了,我不会再听你们的,我这辈子跟定了张玮,不嫁给他,我宁愿死。”语胭一边说一边哭。

张玮紧紧地搂住语胭的肩膀,语胭往后退,退到了河边,隔着一条栏杆,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下方不远处就是一个大型的水库。

“你这个白眼狼,养你那么多年,你是这样对我和你爸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跟这个穷臭小子的。”田婶气得大声地骂了起来。

周围聚集了很多围观的人群,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语胭听到这些议论声和田婶,田老汉的指责声,头脑像是快要爆炸似的,而她心里更担心的是张玮,他多么优秀啊,却因为她,在这里遭受着大家的指责和谩骂。

话语像一道刺卡在喉咙里,许久才吐出来:“对不起,张玮。”

说完,语胭挣脱了张玮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跳进了河里,只听见“扑通”两声,张玮也紧随语胭的后面跳进了河里,紧接着是众人的惊呼声。

“哎呀,怎么跳进河里了啊,快救人啊。”田婶反应是最快的,她一边跑一边大喊。

众人跑到两人跳水的河边,看着湍急的河水,两个人却不知踪影了。

“这河水很急,肯定是被冲进水库里了,凶多吉少,赶紧打电话报警吧。”人群中有人建议道,于是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有人往水库里跑去,田婶和田老汉还有儿子田野,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依然汹涌的河水。

水库太深了,打捞了两天,依然没有任何的收获,田婶在水库边待了两天,眼睛红红的,头发也一夜之间白了,望着河水,有时傻笑,有时放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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