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童年掠影

她诞生于20世纪末,在没有记忆的孩童时代,曾经因为想要吃一块肉,哭的踉踉跄跄,母亲心疼,骑着自行车奔赴5公里之外的镇子上,买了一斤猪肉,小女孩吃的满嘴流油。
她的父母经过媒人介绍,跨越一千公里成为夫妻,在那个时候这种事情很常见。年轻的女孩独自开启一个人的旅程,遇见陌生的丈夫,诞下一个女孩,开启了新的生活。
父母的地理差异,父母的性格让女孩活在一个奇怪的世界里,那里有母亲童年的撒野,父亲青年时期的豪气天下,女孩从此拥有一个逐梦天下的梦,那个梦无所畏惧,不惧后果。
她刚出生,就被母亲父亲带上火车,奔向东北,初生儿的她在火车上睡了三天两夜,初为人母的女孩都快要急哭了,可是在婴儿的记忆里,只如摇篮一般,晃晃悠悠,特别好睡,周围大人的吵闹,绿皮火车上难闻的气味,都因为母亲对这段经历的不断描述,越发生动起来。
而她的百日宴,就在东北度过,在木马上,望着镜头,被父母逗弄着,笑容灿烂的留念了。
三岁,跟随母亲回云南省亲,绿皮火车每当停站,就会奔赴诸多小贩,从窗户吆喝着贩卖,我盯着粽子结很久,最后母亲好像给我买了!从山东到云南,总要中转,幼童时期的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瞪着大眼睛,发出可爱的问号,印象最深的大概有两件事情:
1、 火车站有许多乞讨的人,母亲让我待着别动,我看着对面的奶奶,她的下半身被截肢,嵌着一副木头腿,拿着自己手里的碗,左右摇晃着身子,祈求者路人;
2、 公共厕所对于幼童来讲不是很友好,母亲带我去上厕所,或许过于放松,没注意到我,转身的时候发现我不见了,当然那时的记忆我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最后喊了一声妈!
那一年是1996年冬,年轻的母亲带着幼女第一次奔赴思念的故土,怀揣着幸福美满的梦,与相识三年的丈夫抱着幼女去探望许久不见的父母亲以及那漫山遍野的亲戚,彼时的我是一个长在父亲、母亲臂弯里的吉祥物,不断地被揉捏着、夸赞着,最后小脑袋埋在父亲的臂弯里,睡着了。
六岁时,我开始了我儿童生涯的第三次长途旅行,跟随母亲去见记忆中以及无法想象的外公外婆!
旅途中,我们一直在不断地转车,但从母亲眼里看不到一丝丝疲惫,有的只是逐渐热烈的眼神,我们从面包车换成大皮卡,再有大皮卡换成畜力车,终于来到山脚下,我望着山顶,指着在山顶打电话的小黑点,问母亲,那是舅舅么?母亲抱着我,肯定的回答我说是,就这样我们爬那弯弯的山路,一圈又一圈,终于爬到了山顶,原来,那个黑点真的是舅舅!
亲人之间果然是有感应的!
外公外婆不会汉话,我们的沟通仅限于吃,吃东西是人类传递情感,表达喜悦的最重要的途径,那时的我,每次被外公外婆投喂,都有一种神圣感!
1、 早上外公砍了半颗芭蕉树,扛回家里,拿塑料布罩住,这样每天就可以吃到新鲜的芭蕉,只有我有,表弟、表妹们没有;
2、 中午吃饭,年长的外婆,将她碗里的肉,夹给我,我不是很想吃,因为没味道,可是看着妈妈和外婆的眼神,我就夹起放到嘴里,就,真的很难吃,到现在还是觉得难吃;
3、 不知道是什么节日,舅舅家蒸了一大锅米饭,作为小朋友的我们,每人被分配了一个米饭球,围在灼热的木炭边上烤着吃,最后我没有吃到,被表妹砸了一身,我哭没哭倒不是很记得了,就记得表妹被修理了一顿;
4、 大舅家有一所很魔幻的房子,有一个很神秘的房间,里面放满了我从来没没有见过的可爱的东西,我的表姐也很和善,但我最喜欢我的表哥,他将香蕉切成一片一片,放在小盘子里,我不时吃一块,后来他将一包药粉洒在芭蕉上,说是要除鼠患,我默默地放下手里的芭蕉片,为老鼠默哀,毕竟芭蕉这么好吃,谁能顶得住啊!
5、 外公身体比外婆硬朗,与我接触的也比较多,虽然都是比划,但是在我记忆里,外公是甜甜的烤地瓜味,每到晚上,外公都会给我烤两个香喷喷的地瓜,带着一点焦香,瘦瘦的地瓜,被外公掰开,吹了吹,放到我脏兮兮的爪子里,啃上一口,我和外公相视一笑,后来这个故事被我写成了一篇记叙文,我的语文老师看到后大为感动,将我的作文改名为:地瓜传情!
我的表弟、表妹们,一点都不好玩,总想让我让着他们,可我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宝宝啊,所以我更喜欢跟我的表哥们玩!
离开外婆家之后,我和母亲接连在我其他舅舅、姨姨家暂住,因着我是最小的,哥哥、姐姐们都待我很好!
大姨家的表哥,比我大许多,长得清秀卓绝,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书生气,表哥最喜欢带我去探险,去游乐场,去做一些能让小朋友开怀大笑的事情!
1、 楼下叔叔养了一只猴子,每天都会带出来遛弯,脖子上锁着铁链,望着路人抓耳挠腮,哥哥说,总有一天小猴子要回到山里的,我说我想和猴子做朋友;
2、 哥哥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儿童游乐场,一路上骑得飞快,整条街上都是我的笑声,哥哥带着我坐了一遍又一遍旋转飞机,弯弯的眼睛里全是怜爱,哥哥真好;
大舅家的表哥,比我大一岁,暂且称之为小哥,我们最喜欢玩的是强盗游戏,大概就是我拿着一把剪刀追着他满楼道跑,当时大人们都去医院了,小朋友也就变得无法无天了!后来转了一圈又一圈,发现小哥不见了!抬头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扒着门框,青筋暴起的样子,衬着我特别像一个暴徒!
后来母亲回来了,我被训斥了一顿,小哥只是傻笑,我想那个时候小哥大概是真的怕我拿剪刀戳他的吧!
二姨家就比较像是野外求生!那时家家户户都还保留着土枪,偶尔出去打个野味,我带着我的童心和无所畏惧,跟着二姨夫和表弟妹奔向山林之间,在记忆的夹缝里,只留下烤糊了的家雀,真的很难吃!
也许,母亲那边的亲戚给与我的满满的爱,致使我在后来的二十年,对于父亲这边的亲戚不抱有任何期望,而我记忆里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又以时间的名义满满流逝,最后只留下回忆里的我,以及不断描述的那些幸福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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