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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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和的男人,一个天真的女童,一句认真的蠢话,会呈现出怎样的画面。

本以为离婚只是生活的一个变故,或许令人伤心,但是令卢卡斯没想到的是,祸不单行,那是生活悲剧的预开场而已。

卢卡斯离婚了,不幸中的幸运,儿子还与自己同住。但前妻时不时打来电话,想要改变这一局面。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他应该继续目前还算安稳的工作和生活。

这一切因为一个叫克拉尔的女孩儿改写了,如同推到了多米诺骨牌一般,带来一系列不可遏制的恶性反应。

卢卡斯一家幼儿园工作,经常要与孩子们一起玩耍,并成为他们嬉闹的对象。

克拉尔是这所幼儿园的孩子,她对卢卡斯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某天她走向他,并亲吻了她。

卢卡斯意识到什么,于是表达拒绝并解释。

尽管孩子还小,他还是非常认真地向她解释,“亲吻”的举动,并不适合于他这样一个异性,只适合父母。本是好意,却没想到得到的是克拉尔的“报复”。

那个孩子有着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皮肤白皙,性格安静,所有的老师都喜欢她,并相信她。她向园长报告自己受到卢卡斯的“性侵”,并描绘出具体的细节,令院长感到震惊并报案。

也许是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克拉尔平日里听到的那些个不应该从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词语”此时排上了用场。

这是她被拒绝后的条件反射,那就是暗自中伤、破坏、攻击得不到的人和爱。

幼小的心灵中折射出的“恶”丝毫不逊于成人世界里的。

尽管女孩儿从后来事情的恶化程度中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并想要改口。但周围的大人们却一致认定她是创伤后遗症,所以才会说话反复,前言不搭后语。

人们一致认定卢卡斯是有着性侵癖好的“变态狂”。

无辜的卢卡斯遭受到一系列的不公正的待遇。

原本信任喜欢她的女友离他而去,超市拒绝售卖食物给他,被幼儿园解雇,邻里亲朋几乎全部同他绝交,连儿子也遭受到旁人的唾弃。

一切都源于那两句子虚乌有的话。

人心总是想向下的。人们固执地认定曾经听到的、看到的、想象到的均是事实,可以依据这些事实来做出判断,包括判定一个人有罪。

尽管警方经过调查后将卢卡斯无罪释放,但他的处境依旧未能改变,人们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

想到《狗镇》。本来对小镇上的人表达善意的姑娘,却遭受到种种不堪和虐待。

人对于同类既可以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呵护和关心,又可以对其无所不用其极,反目成仇只是瞬间的事儿。

心魔是由怀疑而生的。怀疑自己,怀疑一切,皆是源自对自我,对他人,对世界的不信任造成的不安感。

卢卡斯的好友不听他的解释,对他拳脚相加。原来多年建立的感情并非想象中那般“深厚”,一句话就可以轻易让它崩塌。

卢卡斯的女友原本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但很快陷入这种怀疑当中。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以为对方的脉脉温情只是“变态”的另一种表现,以为昔日你侬我侬都是带有预谋的,以为自己不知不觉置身险境,甚至不排除怀疑自己有被“猎杀”的可能性。

电影是现实的浓缩。

现实的世界,也是人人自危,无不带着怀疑的眼光看待一切,好让自己尽量避免置身险境。或者遭受攻击,或者使得原本“美好”的判断遭受改观,再一次确认到世界并非是自己所想那般,自己是错的。

这令人很不安。

所以常常“先入为主”,陷入“臆想”的漩涡内不能自拔。宁可相信自己想到的就是真实的。

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真相是什么。

克拉尔为什么会说出貌似有理有据的“谎话”,这明显超出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心智。

人们为什么出奇一致地轻易相信“谎话”,是因为人善可欺,还是出于公平和正义。

真相永远都是个谜。

很多时候,连当事人都无法说清其中的诡异和隐秘的作祟因素。更何况企图从外表了解到蛛丝马迹,那是徒劳的事。

每个人都站立于自己的角度看待事物和问题,像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像同一个鸡蛋会在不同的画纸上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一样。

我写下对于这部电影的感受,也会有人生出迥然不同的感受。

在某期访谈节目中,某女作家提及一部电影,说自己对于其中的打麻将的情景看了二十几遍,每看一次总是能发现新的“细节”。

其中隐晦地提示着人物间的关系,轻易不被察觉,富有艺术手段。

人在这世上的一切找寻,均可以归结到找寻自己和存在。

这可以是两个问题,也可以看做一个问题。找到了存在就找到了自己。时代日新月异,可是找寻从未停止,并变得急促和剧烈。

因为令人眼花缭乱的东西、可以打发无聊和寂寞、可以暂时替代的新型工具以及无孔不入的信息太多了,所以人大部分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状态,或许意识到在找寻,但从不曾直面,

因为那将经由自省带来大段大段的空白和孤独,不可捉摸,难以忍受。

真正找寻到一些令自己感受到坚实笃定的存在的人,对这个世界的“精彩”的偏好程度是呈现下降趋势的。

在一个人身上,在一部电影,一个故事里寻找的只适用于自己的感受。

它通过感官经由自己的心流凝聚形成文字,或许会引起共鸣,或许难以苟同,或许抛砖引玉,激发别人潜在的不同的东西。

总之,无限可能。

这就是我的一种存在吧,无法通过别的渠道来找寻到的存在。

经由意识而生的世界,可以是疑窦丛生的,可以是疑云重重的,但也可以是有存在感的,也可以是隔离现实世界带来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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