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不去的青春毕业,召唤来日可期的未来

大学最后一次班级聚会,我不想去,只因为他也在场。

关于毕业季就是分手季这件事,我是从来都不相信的。直到前不久,他说自己拗不过家里人,决定毕业后回老家。他留下一条“好好照顾自己”的微信,与我分手了。看着那条消息,我抱着手机默不吭声哭了一整晚。这个王八蛋,不是说以后都由他来照顾我吗。

第二天一大早,室友们进进出出开始收拾行李,让我有些恍惚。四个人,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了重庆。窝在小小宿舍一起度过大学四年的我们,如今也要各奔东西,分手和离别的伤愁交织在一起,胸口闷闷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迷迷糊糊听到床下有声响,抬眼看见室长正扒拉着我的栏杆。“走啊,总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连散伙饭都不参加了吧。”她身后是刚收拾好的行李。我想,相处四年的室友和同学,总需要一个仪式来作告别。

班长说,毕业散伙饭是最后一件他能为大家做的事,想要好好准备给大家留下最好的回忆。从通知同学,到聚餐选址、点菜,都是他一人在张罗。酒也在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听他说是江小白毕业季活动领的召唤瓶,当时还被同学打趣真会勤俭持家。地方选在了大一第一次班聚的火锅店,大家说这叫有始有终。

记得第一次班级聚会,他就坐在我的旁边。那时候我和他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小暧昧,一举一动中的小情愫还被同桌的人拿来调侃,当时的我们欣喜又羞怯。而这最后一次聚会,他坐在离我最远的位置。目光刻意略过我,警惕着眼神交流,我们假装不认识,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毕业散伙饭,同学们都来了。大家的脸上闪烁着对未来憧憬的光,在每张熟悉的脸上流转停驻的目光里,还是隐隐透露出了不舍。虽然其中有些人可能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甚至连名字都有些混淆,但四年同在一间教室上课,看着总归是有些亲切感。

饭桌上,大家畅快地喝酒聊天,从初见聊到再见,从新生军训聊到毕业答辩,才发现其中有很多聊得来的人。遗憾四年时光就这样匆匆过去,没有早些接触这些很好的人。如果早些接触,四年时光肯定会有所不同吧。

有同学闹着在召唤瓶背后写字留言做纪念,我拿着酒瓶,想起他发的分手消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难过,室友晃晃悠悠地举着酒杯,揽过我的肩,一字一句说道,人生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会有遗憾。

是啊,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四年时光就像一场夏天的雨,相逢和告别都太匆忙,欣喜和伤感还没酝酿发酵便已宣告结束。那些约好将来一起前行的人,才走过一小段路,便匆匆走散。

《山河故人》里讲“每个人都只会陪你一段路,迟早是要分开的”。我和他认识四年,尚不成熟的我们为在一起做了太多挣扎和努力。这一次既然他做了分开的决定,我要做的就只是面对。

我仰头喝了一杯酒,拆下召唤瓶纸套写下“毕业快乐,再见了”,然后向他的位置走去。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散伙饭会过去,大学会过去,青春也会过去。我写下的这句再见是与他的告别,也是与大学四年青春的告别。未来天地广阔,勇敢一点学会放下,或许才是成长吧。

愿数年之后再聚,把酒言欢,到时候是更好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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