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寒风吹拂,人窝在床上,想着外面该有多苍凉寒冷,也不知何时降临今年第一场大雪,我总是很期待雪的。
第二天早上,听见外婆在灶边升火做饭的声音,我便也迷迷糊糊起来了,"外婆,下雪了吗"
"下了,快出去看看,好大的一场雪,全村真真是白茫茫一片"外婆绘声绘色地说着。
我一听,立马穿上衣服,塞上鞋奔往大门,"吱呀-"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漫天飞舞的雪,纷纷扬扬,像天女散花似的,整个村庄都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却又十分静谧。
我跑到院子里,在雪上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像只企鹅一样,左右摇摆。
院子里的那棵桃树,也覆上了一层密密的雪,像披了雪白衣袍的美人,很是静美。
我又拢起一捧雪,将它裹成球,然后又放在雪地里滚雪球,越滚越大,几乎都有半个自己那么大,然后将它掷出去。
在雪地里转了许久,便又回到了屋里,到灶台旁烤烤火,给外婆帮忙做早饭。
舅舅们在家时,更是有趣,一个会带着我堆雪人,造雪墙,另一个则费尽心思要捕鸟,把一把稻谷放在院子里,一个簸箕置于其上,用一根木棍撑着,我们则暗地里"潜伏",等待自投罗网的小鸟。
抓到鸟后,关在小铁笼里,大舅舅喜欢画画,则照着鸟儿,在纸上画出了一只,栩栩如生,我拿着画看了又看,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画得这样逼真。
他的画技极好,还曾给我画过肖像画,看着自己显在画上,胖乎乎的,别人在一旁看着,打量着纸上的我,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冬天是属于孩子的,总有好玩的,而冬天里最好玩的就是滑雪了,说到滑雪就得说雪橇了,做起来很简单,找一株不大不小适中的竹子,劈成两半,截出手臂大小的长度,然后在三分之一处用火烤,烤软了以后,弯折起来,这样,就可以拿来滑雪了。
而那些特别热衷滑雪的男孩,早在还没秋天的时候就备好了。
记得有一年大雪,附近一亩田野结了厚厚的冰,那田野宽广而平整,三四月我们还会在那里放风筝,而如今便是滑冰的好场所,一群人你推我滑,我推你滑,玩得不亦乐乎。
还没放寒假时,要踏着冰天雪地去上学,手上还会拎着木制火盆,到了学校后便放在桌子底下取暖,有时候还会将买来的辣条放在上面烤,似乎这样吃起来更香一样,于是大家纷纷效仿起来。
记得有一次,急急忙赶往学校,在结冰的雪地里滑倒了,炭啊灰啊全部都撒了出来,我一边捡起火盆一边往家走,只得再添一盆碳火,再去学校。
去学校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冬天,有很高的一层石阶,一不小心就会滑倒,那个时候,上学路还真是十分艰难。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都会围在一起烤火,听外婆外公唠嗑,一边唠一边翻着碳火,等碳火烧尽了,也就是睡觉的时候了。
因为我冬天里冻脚,外婆会装好一瓶水放在碳火边加热,等睡觉的时候放在我的脚底下,这样我一晚上都不会冻脚了,外婆帮我拉好蚊帐,便可安稳睡下了。
到了一二月份,阳光初照,春雪消融,屋檐上的冰和雪逐渐消融消失,滴着水,到处都是滴水声,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冬天就此结束,望着这一滴滴雪水,心里生出些悲伤,仿佛陪伴了自己许久的朋友就此消失,不再回来一般,就算来年还有冬天,却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冬天了。
从前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会有深刻的感受,就算过了好多年,那些感受都犹如昨日,可是,那却是一如不复回的过去,永远只能在记忆里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