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瑞士里弗顿庄园避暑。我赤裸裸地躺在游泳池岸上,微风习习,一片凉爽。有人在呼唤我,从很远的空旷地传来,越来越清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一骨碌爬起来……睡在凉席上,满头大汗,原来是场梦。我笑了,梦中的庄园还煞有介事,有个“里弗顿”的名字。梦真奇妙!
我是一个多梦人,哪天没梦,就会有一种错觉:唉!昨夜又未入眠。梦,对每一个人来说,熟悉又陌生。哪个人没有做梦的经历,不经意间还会走进梦中梦,更有甚者,像我,白天还在做着“庄园”梦。说它陌生也有理,梦是方是圆,是人是鬼,来自何方,隐身何处?天晓得。
梦杂,离奇、荒谬、匪夷所思,毫无逻辑。梦里我们有上天揽月的能力,下洋捉鳖的勇气,和鬼谈一场旷世之恋的浪漫,凡事梦中即有可能。所以很少有人会把梦当回事,更没人会把梦看成是人生的一个部分。如果你相信世间万物“存在即为合理”,那么就会正确地认识梦。
梦是公正的。穷人有富梦,富人也做焦虑梦。当“卖火柴的小女孩”幻想一只烧鹅突然从盘子里跳出来时,也许富人正在梦中被焦虑所困,担忧自己呕心沥血建筑的“商业大厦”会在哪天突然倒下。
梦是有寓意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过死的经历,在梦里----高空坠落、置身火海、毒蛇缠身、血涌如泉、海底挣扎……你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死亡场景都会在梦里得到体验。噩梦初醒,大汗淋漓,心速加快,脸色苍白、万分恐惧,但,你仔细回忆一下,是否也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你会情不自禁地抚摸爱人,亲吻孩子,起床去爸妈房间看看俩老是否无恙。
卖火柴的小女孩梦见烧鹅的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心里是暖的;富人梦中的焦虑,那可是友善的警示:居安思危;噩梦像一家死亡实体店,体验过死亡,我们会倍加珍惜生命,更加热爱生活,真正懂得“放下”的含义。你发现了吗,梦是有价值的!
最惹人喜欢的当然是美梦。要不是有它的存在,恐怕我早就焚书弃笔,选择过暖阳下打盹,在海边赏“春暖花开”的清闲日子。我的一篇千字文章,在一天爆棚。地铁里,办公室,网络上,人们都在议论它。“我成功了,我终于出大作品了。”我飞到深山里歇斯底里地吼叫,林中的鸟被惊得四处乱撞,我也从梦中醒来。自从学习码字以来,诸如此类梦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我痛苦、我迷茫,几度想放弃写作,是美梦几度将我唤醒,让我继续在写作路上。有些在现实中得不到欲望,会在梦中如愿,激动地泪湿枕巾,虽然这种喜悦滞留时间有时很短,短得第二颗泪珠还没落下梦已醒来。
在诸多梦中,有一种梦是不会拿来与他人分享的。每个人都做过这种梦,可是谁都不好意思去谈论它,想起它都心慌意乱,十足含羞,甚至会有一种负罪感。
男女之间的愉乐火焰不仅发生在白天的世界里,偶尔也会在梦里闪烁。就梦,最为隐私而难以启齿的就数它了---春梦。春梦,是梦中最具诗意的,只得意会,不可言传,更难落笔成章,想轻微涂鸦都会臊得抬不起头。春梦是一种赤裸裸的潜意识的性行为,是心理、生理发育正常的标志,是年轻人充满青春气息的梦,是中年人生机勃发的梦,是老年人对美好时光怀念的梦。
梦的能量无可估量,倘若你有足够做梦经历,你一定会体会到。不是所有的梦都是无厘头的梦,凡事都有因果。梦很神奇,她知道你的得意和失落。在你落难时,造访的美梦多;当你飘飘然时,尽做些闻风丧胆的鬼梦。
现实和梦相去甚远,因为梦在天堂,现实在人间。但是,不能因为现实和梦之间的距离而放弃追梦。没有梦想,一个人就剩一具抽去灵魂的僵尸,生命也将是一潭死水,坐等腐烂发臭,哪里还见生机,更不要说创造力和感受力。
梦在睡眠中生,在生活中醒。梦的寓意会走进我们每一个人清醒状态的生活中,激励我们斗志,警示我们行为,引领我们正确对待人生。
我想说,有梦真好,不管是无厘头梦、焦虑梦、春梦还是美梦,我都愿意为它埋单。如果说现实很苦涩,至少我们还有甜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