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想对你说。”
这是子年对十月说的最后一句话。
“哈喽，各位！想我了吗？”
十月离着老远就听到了子年进门的寒暄。忙放下手中的菜起身迎他。
“二哥，你来啦！”
“这么久没见，十妹你又变漂亮啦！”
听见子年的夸奖，十月不好意思的笑了，向以前一样顺手接过他的背包放到柜子里。
今天是子年带领的支教团27分队三年纪念日，无论是毕业的，还是正在挣扎修学分的，都来了。
十月老早便找好了日租房，布置了房间。这是子年毕业之后第一次回学校，也是十月今年第一次见子年。
她翘了老班的课，去市场买了各种蔬菜和涮火锅用的调料。到日租房的时候，队里的哥哥姐姐们已经到了。
“二哥，最近咋样？今天回来去学校看了吗？”队里一哥哥问道。
“今天还没回去呢，怎么，你们谁带我回去看看。”
“你们谁带二哥去学校逛逛，顺便买瓶芝麻酱回来。”老大穿着围裙从厨房伸出头说。“十月，你带二哥去吧！”
“我……我还没洗菜呢！”
“不用你洗了，老六，你来来来，什么都不干，光等吃是吧！”老大走到客厅揪着老六的耳朵说。
“走吧，不是要买芝麻酱吗？”二哥站起来看着十月说。
十月呆了一会儿，转身去卧室穿上外套。
北方的冬天有些冷，穿着大衣的十月，还是能感受到寒风飕飕的往衣服里面钻。二人到了学校附近的超市，十月跑进超市随手拿了瓶酱油，结账出门。
子年站在门口吸烟，烟圈随着风渐渐飘散。
“下午三点，学校东门对面的教学楼集合。收到请回复。”
……
“今天其实就是对本次支教来回车票的事情碰一下头，我们这次去的是四川下面的乡镇，去的时候我们从北京倒车……”
“十月，你收下大家的身份证，明天和我去火车站取票。统一保管。”
会议结束，十月统计大家回程信息，收众人的身份证。
“二哥，我去趟厕所。你们先统计着！”老六对大家道。
“干嘛去？抽烟去呀？”
“二哥！你放心，去支教之后我保证不在学生面前抽烟！”老六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道。
“滚吧！滚吧！”子年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我记得你以前不吸烟来着。”十月说。
“偶尔吸几根。哥哥吸烟也要管，我们小十月以后的男朋友可要遭殃喽！好嘛好嘛，不吸了就是。”
子年用脚捻灭了烟头，接过十月买的东西。超市对街是大学东门，东门正对着的就是十月上课的教学楼。现在正是下课的时间，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她看子年呆呆的看了会儿学校大门。
“二哥，你想回学校看看吗？”
“不了吧，没什么要看的。回去吧，怪冷的。”
子年收回视线，带着十月回了日租房。十月跟在子年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今天穿的是去年支教结束后，两人去玩儿时候买的一个棉服。
“好冷，咱俩到前面看看有没有商场吧，帮我选个棉服。这没有暖气就是不行。”
“好，你要不先贴上点暖贴吧，我这有几个备用的，保暖神器！”
“小十真贴心！快快快，这咋用！”
“你们回来啦！”老六从厨房赶来开门说，“你们客厅这几个，听不见门响呀，别玩游戏了，学学我，勤快点，小心晚上没饭吃！
“咋样，二哥，去学校逛了吗？”
“没有，天太冷了，我们就回来了。”十月抢着说道。
“也是，先进来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夏天回来就好了。”
夏天……夏天再也回不去了，十月想。
“二哥，你在卫生间吗？你说句话，你不是吐了？二哥！二哥！”十月敲着子年卫生间的门问。
“门没锁，进来吧！”
“二哥，你明明知道那几个老师就是故意的，你干嘛还要喝这么多？”
“我们一共没待几天，算了，总不能让他们灌你吧。”
“我早就把酒倒了，这几个变态也算是老师吗？一顿饭不讲学习，不谈教育，讲自己六十岁娶了二十岁的姑娘。一点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子年赶忙用手捂着十月的嘴：“小点声！我们可是住在校长的家里。一会儿听到怎么办。”
“我们明天就走了，怕他们干吗？再说了，就冲庞人渣色眯眯灌酒的样子，就不是好东西！”十月扒开子年的手，小声说道。
“庞老师是这个学校的老教师了，咱们来这儿支教的活动也是庞老师安排的。”
“可那些留守的小孩儿，可压根儿不喜欢他，见他都避着走。
“算了，不说这些了。二哥你怎么样，喝点酸奶吧，解酒的，我特意买的！”
十月走到卧室，将大衣脱下来挂好，一转身看到了在门口站着的子年。他无声无息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脱外衣。眼睛空洞洞地盯着前方，仿佛透过她，看向别处。
“吓我一跳，你要把衣服换下来吗？”
“我……十月，我有话想对你说。”
听此，十月心里怦怦直跳：他要对我说些什么？周遭的空气仿佛凝结了，十月有些紧张。她大一便知道子年，但一直不敢靠近。直到支教队招新，她才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我想报名”。
仿佛过了很久，十月感觉手心湿漉漉的。她抬头看向子年。
“我……”子年刚要开口。
“别磨蹭了，开饭了！”老六打开卧室门对着两人大喊。
听见老六的喊声，子年转头回答：“哦，好，马上。”脱下棉服顺手仍在床上，去了客厅。
十月看着子年匆匆跑出去，走到床边拿起他的衣服叠好。
一顿饭，十月总是心不在焉，草草吃了几口，便以第二天起早上课为由回了学校。
雪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落下。清晨，一阵叮当的扫雪声吵醒了十月。大只拎着服务厅的粥和包子回了寝室。
“你们知道吗？昨晚学校附近一个居民楼有人跳楼了！”总是走在八卦的前端的大只说道。
“啊？真的假的，为什么呀？”
“不知道，据说是咱们学校毕业的学长。没准毕业工作的压力受不了？哎呀，我也不知道。”
“你说什么？”十月扯开床帘问。
“你醒啦，来喝点粥。”
“我问你刚才说谁跳楼了？”
“哦，就是一个学长，在附近居民楼，具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快来喝点粥。”
十月心跳加速，赶紧找手机想要给子年打电话。刚开机的瞬间，信息栏蹦出数十条信息。
“十月，快来，二哥不行了！”
“十妹，看到信息速回电！”
“急事，看到速回！”
……
“十月，照顾好自己。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