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束光

  源子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渴望恋爱。在别人看来她就是一个过于渴望谈恋爱的女生,她的状态不是“恋爱中”就是“准备恋爱中”。可她又挺失败的,没有哪一段感情是成功的。就好像流连在花丛中的蝴蝶,扰乱了一朵又一朵花,最后还是孑然一身地飞走。

  她的第一次感情悸动是在高中,那个男孩成为她的白月光。可他成绩比源子好太多,随着年级的增长,一个现实在源子心中越来越清晰——他们注定属于不同的未来的。那白月光明晃晃,明明就照在她身边,却又好像虚无缥缈、碰不到摸不着。到最后,那一束白月光,被她不可企及的月亮带回去了。她的第一次感情悸动,就这样因为高中的结束也结束了。他们走入了平台完全不同的大学,开始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就这样,这种悸动伴随着“高中不能谈恋爱”的忠告,终于在高考结束后爆发了。

  源子从自己新认识的玩伴里选择了一个很愿意和她一起走在一起的男生。那个男孩子,在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的考场上,与她建立了革命性友谊,并在最后一场英语考试中互换了QQ。本以为故事要暂停一段落了,因为源子的班级整个搬迁到了新的自习室。他肯定不会知道我们班搬到这里的,这下见得少了。结果,第一天在新教室上完了晚自习,源子一下楼就看到这个男孩子在等她。她小小的少女心充满了欢欣,将这判断为爱情的模样。

  主动出击!她萌生了这个念头,并且,这后来成为了她信仰的恋爱精神。她主动表白,与男生确定了恋爱关系。可一切现实与她的幻想大相径庭。那个男孩认了很多“姐姐”,尽管现在有了女朋友,他还是需要和他的“姐姐们”亲昵地热聊。而且,在他们为了这件事闹矛盾的时候,男孩选择了冷暴力处理。整天整天的失联与打不通的电话像一盘又一盘冷水一次次浇在源子炽热的心上。第一段恋情就在冷暴力中被扼杀了。

  源子郁郁寡欢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月中,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他不值得,这种伤心只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失恋。”果然,当她有了新的目标之后,她一点儿都不留恋初恋的男孩。

  新的目标是一位学长,但这次只是单向的追求,学长并没有与源子发展感情的意思。

  于是,及时止损!第二条恋爱精神出现了。她转变目标,放眼校园去看其他的男孩子,果然还有很多又高又帅的嘛!

  可是,时间越久,源子越发感到自己面对感情有一种病态的状态。一旦单身,她就太过渴望谈恋爱了。或许,别人在聊天时感慨几句“好想脱单啊”只是随口一说,这话只经过嘴巴,不经过心。源子想要脱单却是每次由她的心来说的。所以,没有发展对象的日子里,她还很随意地和一些“阿猫阿狗”建立过虚假的恋爱关系。有的是为了哄她上床,有的则利用她的信息威胁了她,索要了她分手费。

  大概是源子时常在为恋爱苦恼,源子的妈妈很快也发现了她的病态的渴望欲。作为妈妈,她严厉地批评她:“你怎么总是不停地要谈恋爱啊?你自己觉得你这样对吗?”

  在这样的批评中,源子也很自责,认为自己太按捺不住,真是罪过。

  可是,她的心总在提醒她,谈恋爱的使命好像并不是为了单纯地去恋爱一场。所以,每次在渴望中与“阿猫阿狗”建立了虚假的关系,她又很快清醒过来,终止了这种自欺欺人的假象。她认为,她应该谈一段可以得到结果的恋爱,经营一段长久的感情直到余生,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直到有一天晚上,一位热心的老师愿意解答她的感情疑惑。她说出自己四年里的病态的渴望爱情的状态,老师问她:“你是不是单亲家庭或者曾经受到过父亲的虐待啊?”她点点头,老师继续告诉她:“这种单亲家庭的孩子,因为长期缺乏父爱,所以会一直渴望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男性伴侣。但这不是你的错,是父母离异造成的。你可以谈很多个,可以滥情,但是不要滥心。在感情中,作为女孩要保护好自己。”

  这么多年,这个自责的心结好像在那一晚被解开了。原来,这不是我的错啊!这一番对话后,源子的心里释怀了很多。

  那一晚,她梦见,有一位她没有看清楚模样的老师走向她,送了她一束向日葵,那束花正是她曾经在学校门口的小推车上看了很久的样子——用亮晶晶地包装纸包着,正中间是一朵半大已开的向日葵,周围零星配着其他不知名但美丽的小花。这束向日葵,就好像承载着她生长以来吸收的所有阳光,也照亮了这个接过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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