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小时候

午餐的时候，跟婆婆聊天，说起七爷小时候。

听乔梁（比七爷大两岁的发小）说，七爷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大眼睛，胖胖的，很是招人喜欢。于是在学校里，总有人上来捏鼓他。他不高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作为乖孩子的他也不太会跟人打架，经常急的哭。有一次，在从学校到家的路上，北齿（隔壁小区，北京齿轮厂的简称）一孩子不知道为啥跟戚小光锵锵上了，俩人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了，乔梁跟同小区的另外一个小伙伴一看戚小光要挨欺负，二话没说上去把人家揍了一顿，结果人家家长就找上门来了。

“那时候，我可没少替戚小光打架”乔梁说。

这些事儿，我后来问七爷，他是抵死不承认的。

但今天跟婆婆聊天，婆婆倒是说：有可能，因为戚小光的确小时候长得特别招人喜欢。但孩子们在学校、在外面的事儿，回家也不会告诉大人，所以他们并不确定这些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倒是本小区，有个叫刘凯的孩子，比戚小光大几岁。有一次他们一起玩，那孩子用一根竹竿子把戚小光的脸给扎了个小洞。

“那孩子特别混”说起那件事儿，婆婆到现在还挺生气的。“他父母也不懂事儿，把人家孩子脸弄伤了，也不说来看看孩子，连句话都没有。你爸爸去找他爸，他爸还挺横，一句软话也没有。还有咱们五楼，他爸的领导，居然还向着他说话，一点儿道义也不讲。你爸还跟他爸打了一架”

说到这儿，老爷子的脾气也上来了：“就是，我跟他大吵了一架，还差点打起来。怎么能这样呢？你孩子把我们孩子打伤了，还不认错。领导还向着他说话。不讲道理，不讲正义。这样做不对！”

听婆婆说，那个叫刘凯的孩子，平时在小区里总是犯坏，居委会种的花，他每天都要上去薅几朵，完了他也不要，就给扔了。小区里的孩子，都不理他。有一回，公公和婆婆在楼下买东西，那孩子居然在六楼阳台上喊着公公的名字骂，气的公婆跟他对喊：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非揍你不可！

想一想，是挺恶劣的。孩子们在一起玩闹受伤在所难免，可你孩子比人家大好几岁，把人家的脸扎伤了，不陪着去医院看已经说不过去了，连句软话也不说，的确不像话。

”这家父母不懂事儿！“我说。”他家的家教也不好！“

的确，那家的家教不是一般的差，不然，一个孩子，怎么能点着长辈的名那么骂呢？

从那天开始，有好长一段时间，每次见了他，婆婆都会对他甩冷脸子，唬他几句。那孩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以后再看见婆婆，就紧忙飞快的跑走了。

”你爸爸抹不开面子，觉得都是一个厂子的，不好说，我可不怕他，反正我也不是这厂子的，我不怕，每次我都要教育他“说起那一段，婆婆还挺气愤的，”他点着你爸的名骂，这个小兔崽子！“

饶是再气愤，婆婆也说不出其他难听话了，在她那里，“小兔崽子”已经是最恶毒的话了。

“教育了他之后，他也知道怕。但我现在不跟他说了，不爱理他，不想因为他置气！”婆婆说。

直到现在，公婆见了对方的父母，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他们不懂事，也不讲理，这种人不能沾！“公婆说。

听说，那家人后来搬走了，但是他父母好像又搬回来住了。

我没见过，也许见过也不知道是他们。

但这不重要。

对我来说，他们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即便生活在同一个社区，我不想、也不会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我只想等七爷回来问一问：那时候，你被扎伤的脸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