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去世的姥姥和解,与从前的自己和解(上)

齐帆齐2021年度写作读书成长营第72篇/字数1407/累记字数116207

前段时间听女儿说,非虚构的作品中,她准备写一篇关于姥姥——我的母亲的文章。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在微信中向我咨询我母亲以前生活日常的点点滴滴。

我生女儿时是在娘家坐的月子。我的女儿是我母亲带大的。女儿和姥姥的感情很深。后来,虽然我母亲得了老年痴呆,但每次母亲来我家,女儿都非常开心,而且非常体贴。

周末或寒暑假,母亲喝水、吃药的事情都是我年幼的女儿侍候。

女儿读大学本科时,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写给天堂姥姥的一封信》,还获得了大学生征文三等奖。

女儿在另一篇《怀念故乡》的文章中,也写到姥姥:

”……怀念亲爱的姥姥。那时姥姥在我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她总能带我抽到最鲜嫩多汁的谷荻,总能让菜园里长满青翠欲滴的可口蔬菜,总会将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总会在停电的夏夜为我打扇,直至我进入香甜的梦乡……

八岁时,我对她说,一定会让她看到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但当她温暖慈祥的面容定格成供桌上那张孤独的黑白照片时,我知道,曾许下的诺言,已成为永远的遗憾!”

每每阅读到女儿怀念姥姥的文字,我都会想起我的姥姥。同时还会想起那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少不更事,但性格乖张的我。

小的时候,我是一个不省事的主。姥姥在我眼中,也是一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老太太。因为我感觉她总是喜欢在我母亲面前告不同人的状。

姥姥的家和我家相距有大约两里路,中间连着一条约1.5米宽的土路,土路的两边各有一大片坟地,那是我们王姓祖宗的坟地。

记得那是在我七、八岁时的一个冬夜,我第一次睡在了姥姥家(  我忘记了是什么原因 ),而且是和姥姥通腿睡在一张床上。

天气很冷,小时候的我,非常瘦小,在冰凉的被窝里,我缩成了一团。姥姥先是讲我不该 蜷腿睡觉,让我伸腿。因为被窝里有些冷,所以腿伸直后的我,开始不停地翻身。过了一会儿,清静惯了的姥姥又开始数落我,说我像只虱子,觉都不会睡,总在动,一点也不听话。

那时候的我,不懂事,性格比较乖张,很厌烦听姥姥唠叨。她啰嗦之余,我悄悄地抓起棉衣、棉裤,起了床。姥姥当时可能以为我要起来小便,便没有搭理我。

那时候,姥姥的房子有围墙,围墙的前面有一个门楼,门楼处有一道大门。大门有三道木门栓,那时候还算聪明的我,踩在最下面一层门栓上,拉开了最上面的门栓,然后依次把中间、下面的门栓全部拉开,费力地打开了笨重的大门,溜了出去。

溜出去之后,我拼命地往回家的方向跑。姥姥可能是听到了我开大门的声音,起床一看,发现我人已经没有了踪影,便连忙到大舅妈和二舅妈的家里去寻我,结果没有寻到。

姥姥很着急,由大舅妈和二舅妈陪着,打着手电筒,沿着两个村子之间的大路往前寻我。走在前面的我,远远地听到了大舅妈和二舅妈叫我名字的声音。但是,我那时候心里很不高兴,又加上担心跟她们回去后,又要跟姥姥睡,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只管摸黑拼命地往前跑。

路过那片坟地时,眼看着她们已经追上来了。我慌不择路,摔了一跤,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姥姥和舅妈们追了上来。两个舅妈每人拉着一只胳膊,想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她们果然要拉我回姥姥家,我拼命地反抗,赖在地上,非要回自己家。

万般无奈,姥姥和舅妈送我回我自己的家。回到家时,我的全家人早就睡了。父母听到姥姥她们的叫门声,赶紧打开了屋门。

当时的我,还委屈地大哭。结果,妈妈问明了原因,知道是我不听话,一个人黑灯瞎火地往回跑的时候,把我狠狠地胖揍了一顿。

从那以后,我对姥姥一直都没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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