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之死（梦到巴尔扎克）

昨夜梦到了巴尔扎克。那是处在生死边缘的虚弱的巴尔扎克，他光着身子披着一面薄毯，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望着远处山上葱郁的树林，神伤地想：“……我没能找到如我家门前的八款景物来纵贯整个巴黎社会……”他给他的女友写信：……关于娜娜亚关于运动实例……（在我的梦中，他的女友在巴尔扎克死去后的一个采访中透露，娜娜亚是法国神话中的一个女神，似乎有邪恶的象征。但我其实不确定，也许没有记全她的话吧。运动实例，我在梦中的理解是巴尔扎克神伤没有像牛顿找到物理规律一样找到法国社会与人性的规律。这一点我梦中的理解有些错误，因为巴尔扎克是绝对自信他找到了这种规律，他悲伤的只是《人间喜剧》没有彻底完成。）

梦中一个巴尔扎克研究专家说，读巴尔扎克要练就“从文字中找到图画”的能力，这是一个基本功。巴尔扎克的文段太理性了，也太平实了，文字紧密，往往是一句话的意思他就能延伸很长一个段落。（感觉这个评价不适用于极《欧也妮葛朗台》。）这个专家是女的，她在做讲座。我们（都是一些高中生）围坐在她周围聆听。座位密密实实的，一大片，从高到低，像电影院一样。当我从这里瞬间移形到巴尔扎克的阁楼上，她的声音还在空中回响，无处不在。

我目睹了这一切。

我似乎是坐在高三的即将狂发卷子的教室里，也似乎是坐在高三时从教室逃回的家里，开始了写作，写对巴尔扎克的理解。然而，我的心一直笼罩在没有认真做卷子没有认真记忆学习的恐惧，还清晰记忆着老师讲完题后面向大家的转身。然而，我写着：对巴尔扎克生存与写作意志论的探索。巴尔扎克纵横激情与幻想，同时那强大的理性与意志又紧紧控制着这种强盛的创作。这是巴尔扎克写作状态与生存状态意志结构的根本。

……我探索着自己内心深处对巴尔扎克意志论的感受与理解，眼前出现一座弥漫血腥的土房子，出现巴尔扎克阁楼上那虚弱神伤的身影，当着冷风。

（2020.4.10.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