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对子的幸福(2.17)

      记忆里年味儿,最深刻的应该是贴对子了。

      贴春联,在我的家乡叫贴对子。每年除夕这天,吃过午饭,母亲用面粉和水做一碗浆糊,我和父亲拿出从邻居家买来的对子,以前的春联大多都是手写的,闻一闻,还有浓浓的墨香。因为春联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先得用刀子把春联分割开,然后仔细的揣摩每副对联的字,到底贴在哪扇门上最合适。说到这里,讲一个趣事儿。农村的春联中都有“身体健康”和“六畜兴旺”这两张红纸,“身体健康”一般都贴在土坑的旁边,“六畜兴旺”贴在猪棚或者羊圈那儿,记得有一年,一个邻居(不太识字)着急贴对子,看着这两张红纸,反正都是四个字,贴上就行,于是,“身体健康”贴在了猪棚门口,“六畜兴旺”贴在了炕的旁边。等到大年初一,去拜年的人一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这位邻居明白过来后,尴尬极了。

        选好对子之后,我们就开始贴,父亲负责往对子上打浆糊,我负责贴对子以及整平工作,对子纸又软又薄,粘上浆糊后,往门上一贴,很容易起皱,这时,我就拿出一个干燥的饭帚头,沿着有褶皱的地方,轻轻的扫平整,如果扫不好,这条褶皱也就定型了。红色的对子纸还容易掉色,每次贴完,我们的手一定会变成红色,父亲总是说,这叫先感受喜庆的气氛。

最不容易贴的是大门上的这幅,因为太大,而且没有明显的参照来确定位置。这时我们就用最笨的办法——“瞅”,我把对子按在门上,父亲站在五六米的地方仔细端详,“高点儿,往东一点儿……”在这样的指挥下,我才能完成定位工作。然后父亲打上浆糊,由于对子纸很大,沾了浆糊后,变得更加湿润柔软,翻过来准备贴时,一下子就卷起来了,这样一卷,正面也沾上了浆糊,对子就非常丑了,用父亲的话叫“花里子胡哨的,木法看了”,甚至就不能用了。于是,我和父亲每人捏着两个角,一起轻轻地翻过来,然后统一口令,一起粘上去,再迅速地进行平整。最后,父亲再站到五六米远,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刚刚完成的作品,口中还念念有词:新年好,新年好。

      春花秋月,岁月如梭。转眼间,我已过而立之年。自从工作之后,到结婚、生子,回去的次数渐渐少了些,但每年除夕与父亲一起贴对子辞旧迎新,是我从未缺失过的,这也是令我感到欣慰和快乐的,我相信,父亲也一样感到快乐和幸福。

守岁

辞旧迎新时,

万象更新日。

经年未曾落,

幸福诚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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