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居然是个爱哭鬼
站在自选项目板之前,我觉得选择困难症又要犯了。他有强迫症,我有选择困难症,我们还都是有病的人哪。不过这次还没等我的病现出症状来,某人就提前大叫:“今天就选CS。”
这是Military Practice最扯蛋的一项,需要组队参加,两队开战,赢的队得双倍积分,输的队得零分,相当于白来。因此,CS战况不但激烈,可谓惨烈。我就从来没选过,宁愿实打实的慢慢积学分。
二哥笑着去拉BK的胳膊,“你就不能先问问PP想选哪一个。”
BK的兴奋劲还在呢,大声叫道:“就选CS,我选的,PP当然喜欢。”
二哥无奈地冲我笑了,我朝天翻了个白眼。
今天也奇怪了,竟然很快组队成功。带队的教练在发枪的时候看了一眼BK说:“Military Practice中,你们就是真正的军人。再痛,再累,也不许哭鼻子。”
BK的嘴向下撇了撇。二哥微微笑起来。那时的我,还不懂这是个什么梗。不过,很快,我就会懂了。
我们三个人打配合出奇得完美。BK是冲击型的,我和二哥一左一右,两个护法,以至于他耍帅耍得有点拉不住缰绳。
形势一片大好,对方队被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
BK的兴奋劲上头了,嗷嗷叫着往敌人阵地里冲,想到一次活动相当于两次活动的分数,我也隐隐兴奋了。只有二哥还是冷着一张俊脸,担忧的眼神一直盯着BK,很小心地跟在他的后面。
BK一脚踏空,滚落到了壕沟里,壕沟里还有两个对方的队友,想必对于今天失败的局势是很不甘心的,俩人一对视,心领神会地冲向了BK,一人按住他不让他起身,另一个抡起狙击枪就冲他的脑袋打了下来。
这在Military Practice中也是违规的,但壕沟随着一帮又一帮男学生的摸爬滚打已经很深了,这两个男生估计早就看过监控位置,是个死角。
在BK滚下去的时候,我也已经冲到了壕沟边,说时迟那时快,我冲过去堪堪抱住他的头,狙击枪就嘭地抡到了我的右手上。血花溅到了他的左脸上。
二哥冲了下来,抱住他:“Kin,Kin!你怎样?有没有事?”他还真是团宠啊。
右手大拇指锥心地痛,伤口倒不深,也不长。
BK像只小野兽一样从二哥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冲到了我这边,大叫:“PP,PP!你流血了!”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只好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问:“怎么样,头被打到了?”
BK疯狂地摇头,“没有打到我,打到你了!”
我痛得倒抽气,“还好,伤到大拇指了。”
“我以前伤到过小拇指。”
看他哭得鼻涕都出来了,我又好笑又好气,呛他道:“小拇指又没啥用。”
他居然不停地点头:“是哦,是哦。”真是个憨批啊。
二哥这时才搞清楚状况,打人的俩人都跑得无影踪了。他沉声问:“要不要去医院,PP。”
“要啊,当然要啊!”还没等我回答,BK就抢先回答了,并且哭得更凶了。
我不由自主想伸手去给他擦眼泪,放柔了声:“别哭了,没啥事,没那么痛。”
不料,我这么温柔的一句哄,他却像捅了马蜂窝一样,跳起来,倒退了两步,直接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赶紧站起来要靠近他,二哥却一把拽住了我:“不要靠近他!”
我像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头上脑袋懵懵的,两只耳朵嗡嗡的,整个人就垮了下来,六月飞霜的冷气压一下子罩住了我。我是喜欢他,那也不过是刚刚喜欢他,只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罢了,我还什么也没想做,也没打算做什么,怎么,你们就把我视作洪水猛兽了吗?真是可笑。
我的觊觎之心有那么明显吗?好吧,守好你们的宝贝,我不稀罕了!
我不知道自己僵了多久了,但事后回想起来,大概也就两三秒。因为我连转身的动作还没做完整,更遑论想像中的拔腿就走,二哥就拉住了我的左手,很恳切地说:“Kin,他,他不能激动,他哭的时候不能哄。”
不能激动是个什么鬼?哭的时候不能哄又是个什么鬼?
我整个人比刚才还要懵。
那天,我握着自己流血的右手,跟二哥站着,一言不发,看BK哭,他好能哭啊。眼泪和鼻涕混作了一团,还不肯拿衣服去擦,硬是往壕沟的土上一抹,他的脸,可以想像的糟糕,黄泥一道道。
教官及时地拯救了我们。他一手拎着一个始作俑者,把他俩往壕沟边一扔,问我们:“小伙子们,你们想怎么解决?”
又是没等我和二哥说话,BK说:“我要我的手机。”
副教官一声没吭就从一个大背包里掏出了BK的手机,扔给了他,BK接着就打给了妈妈,“妈,妈,PP手受伤了,你快来带我们去医院。”
教官冷哼了一声,冷脸问:“PP,你还能坚持吗?要是不能坚持,这一轮要算他们赢了。”他伸手指了指两个抱头蹲着的怂货,听到这话,那两货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了教官。
我倒没有什么不可置信的,教官一贯对我们这些富家子弟抱有偏见。
甩了下右手,还是痛,很痛,非常痛,但我还是想逞强,这轮其实已经结束了,我只需要在这儿再坚持几分钟罢了。我张口道:“报告教官,我可以的。”
“不,我们现在就要去看医生!”BK大声打断我的话,他的眼里还存留着泪,语气倒很坚决。
那天我们仨的Military Practice是零分。军医简单给洒了点外伤药后,BK妈妈又带我们去了曼谷第一医院,大拇指肌筋腱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