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1月,我在云南元阳度过了一段短暂的云上时光。这一段记忆非常美好,光、影、声、色。美好到有一点恍如梦境的不真实感。
01 血脉与重逢
不是一场逃离,也不是一场计划中的旅行。
和元阳的第一次相见仿佛一场阔别已久的重逢,就那么突兀 而又理所当然地碰面了。
我是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哈尼族女孩儿,没有在哈尼村寨成长的经历,亦从未接触过这个古老民族的语言、文字、服饰。
元阳是元江流域的哈尼族聚居区,这个民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一千多年。
而如今,我以陪同一位北京大学景观生态学老教授的由头,以一个普通游客的身份,背着背包、带着相机,来到了这片我从未踏足,却和我的骨血有着千丝万缕文化关联的土地。
这是多么奇异的“重逢”呀。
02 云上的梯田
梯田,是元阳重要的符号,也是元阳被列入双遗产的核心景观,亦是世界范围内无数摄影爱好者奔赴此地的目标所在。
此前领略梯田之美,我更多地是惊艳于它无比丰富的光影变化和旖旎绚丽的色彩组合,而这次短短的两天内,尽管天气不佳,但也是相机不离手地捕捉着这些调皮的光线:
不同于盐湖如镜的倒影。春日的插秧时节,它是一片片青葱的豆绿色块;蓄水养田的秋冬季节,它就如棱镜般地倒映不同方位、角度的山川、霞光、云朵,田块的曲线或平行或交错,在山体上层叠错落,依山势变化,似春螺蜿蜒旋舞,如光线流转的琴键,在阴晴四时之下显示出动人心魄的光影和曲线组合变化之美。
观其线条,行云流水,潇洒柔畅;观其规模磅礴壮观,气势恢宏;观其色彩,流光百转,绚丽如画。
然而美则美矣,梯田的伟大之处在于它的实用性。
这是哈尼人在这片一百多万亩土地上历经上千年,一代又一代辛勤开垦创造出的美丽奇迹。
摄影和旅游只是它新近产生的意义,人与大山共同孕育的生生不息的稻作文明才是它最质朴、真实的模样。
“说人话!”
“环境真好,空气真棒,红米饭、稻花鱼好好吃!”
软糯而不过分细腻,微微粗糙的口感伴着丝丝香气,淡淡的红色刺激着饥饿的饕餮本饕。还有稻花鱼、腊肉、木瓜鸡之类的请自行想象或到元阳品尝(*^▽^*)图/网络
03云中的小屋
似乎没有什么比和一群有趣可爱的旅伴一起入住一间美丽而干净的民宿,吃一餐热乎的饭菜,再一起围炉夜话更令人愉快的事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当来到这家云中小院时,我确实这么觉得。
尽管丢掉了这里的原真性,但这随旅游应运而生的舒适民宿确乎给我的旅途带来了极大的幸福感。
04云下的村庄
云朵之上的梯田,带来的是极大的视觉震撼。
云朵之下的村庄,则隐匿着更多震颤心灵的美好与隐忧。
这是一个哈尼族聚居的村落,村中居民几乎不会说汉语。他们是这片遗产地中孓遗之活态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载体
“小卖部”这样的汉字让我以为这里的商业化会很严重,谁知进去一看,全是块儿八毛的小零食——感情这儿是针对村子里上学的小朋友内销的正儿八经“小卖部”。
途中遇到的小孩子,已经会说汉语,他告诉我学校里开始教他们说普通话。
途中遇到正在梳着美丽辫子的妇女,还听不懂我们的问路,微笑地向我摆摆手。
我没有好意思举起相机,破坏那一份用眼睛看到的宁静。
仿佛一个傻乎乎的闯入者,一边懊恼着自己不学几句哈尼语言无法沟通,一边又觉得这个古老文明给我的新奇感冲淡了沮丧,这里的房屋、流水、街巷、动物都沐浴在一种安宁的气氛里,我不必沟通,只需感受。
鸡飞,狗跳,鹅在水渠里散步,鸭子一群群在水田里游泳,人们在自家门口坐着手里的活计,在路上相见会停下来闲聊,孩子们三三两两在村子里的空地上玩耍。
这一切,真美呀。
很幸运和博学而和善的教授以及可爱的师姐师妹们同行的两日,此记。
也希望通过这些生图,和朋友们分享哈尼梯田这个世界文化遗产地除了风光大片之外,真实模样的小小一角。
最美风景,永远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