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断开的友谊2

当天晚上,乙同学非常冷静地对我说,”我和他(指乙同学)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也不是你能解决的,一旦我和他在学校出现什么事情,你不要管,就装作没看到,和你没关系。我想他的话可能是补充前一天的话,给我吃个定心丸。我说那么我们没有矛盾吧,他说你要不管就没有,你要管就有了,你看着办吧。”他还说,“他不让我好,我也不会让他好,丙同学也是一样,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这话让我怎么接呢?那天晚上我也失眠了,我就在合计,这件事是对乙同学说还是不对他说,不说吧我总觉得我们是好朋友如果真遭报复于心不忍,如果说了对我不利。另外甲同学这话只对我说过吗?他不会对别人说的,是不是由于我没孤立乙同学故意吓唬我,或者试探我告不告诉乙同学。因为他和乙同学认识得比我早,已经摸清楚乙同学沉不住气的性格,一旦我这话告诉乙同学,他肯定会表现出异常,同时是不是也在试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乙同学与我开玩笑是因为和我熟了还是像甲同学说的仅是寻开心?我值不值得冒着和甲同学撕破脸的危险告诉乙同学?之前我可对乙同学没说过一句甲同学的坏话,这样来一个大翻转把实话都说出来乙同学也不会信。

尽管我也不太相信甲同学能真的这样做,但我也不能保证他不这样做。万一他精神失常崩溃了呢?他是一个内向的人,不太会疏解压力,也不想表达,还总把事情装在心里脸上露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能我的成绩还不如他,但我比他心态好多了,最主要的是他钻牛角尖,别人劝不了他。

四月初,我剃短了头发,甲同学就开始给我起外号,有时不仅起外号,还故意贬低我,搞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乙同学在吃饭时还问我,甲同学怎么总针对你?我心里非常明白,但没法对他说,说了乙同学就会表现出来,甚至还会去质问甲同学,那样就坏了。我一想为了安定,我就吃点哑巴亏吧。当时甲同学的做法我明白,那已经开始对我产生敌意了,我没有疏远乙同学,他开始想方设法让我在班级里的威信降低,慢慢乙同学就会疏远我,我反被套里,以此来给我不疏远乙同学的后果。当时我在想,这可是个大问题,甲同学很有招数。

在这期间,有一天晚上放学前我去厕所了,回来的时候发现班级的门被老师锁上了,我的外套手机都被锁在里边了,我想这下可坏了。当时正好甲同学和另一位同学在门口还没走,我只好硬着头皮请他俩帮忙给老师打电话,其实我这个人愿意帮助别人却不愿意被别人帮助,总觉得欠别人人情,但没办法,我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甲同学给老师打电话,甲同学还真帮助了,不久后老师返回到教室打开了门。

通过这件事我比较感激甲同学,因为帮忙是人情,不帮是本分,尽管是举手之劳,也不是人家份内的事。况且他对我已经有意见,但并没有因此袖手旁观。第二天我给班级所有男生一人一罐可口可乐,实际上是感谢这两名同学,但众目睽睽之下只给他俩别人会有想法,正好够数,就给男同学一人一个。为什么没给女同学呢?一是觉得可口可乐太凉,给了也未必能喝,二是故意让甲同学看见疏远乙同学。乙同学的性格很直,居然直接说为什么只给男同学不给女同学呢,我就又给女同学一人一罐。这件事情过后甲同学脸色好多了,我想这也有利于缓解矛盾。

终于熬到清明节放假了,乙同学对我说他想去省会测骨龄,让我陪他去,我刚听说的时候比较犹豫,因为他去省会是背着家长的,我怕一旦人家家长找我落埋怨,但我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即便年龄他也不小了,正好我也是想和他说一下甲同学最近和我说的,让他多个心眼,不要刺激甲同学,距离他远一些。我与乙同学去省会这件事情如果乙同学没往外说的话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乙同学在测骨龄之后x光片子不敢往家带,我就偷着赶到学校放进他的书桌里,就怕让别人知道我和乙同学单独有联系。

甲同学与我说的那些话,我并不想让丙同学知道,本来丙同学是后来的,这里边和丙同学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想让她牵扯进来。我和乙同学的一路上,从上车到下车也没找到合适的时候告诉他这些,反而又说了一堆甲同学的好话,其实我是想,我还是从中做个老好人吧,不要激化矛盾了。如果我把实情告诉乙同学,可能会适得其反。我在中途车上也试探过乙同学几句,我说你别总说你通考前一百,别人容易嫉妒,乙同学说我就是前一百,谁爱嫉妒谁嫉妒。乙同学和我说他不想去能考上的那所学校,看看花钱找人进更好的学校,当时给我吓一跳,因为甲同学正找报复乙同学又不让他知道的方法呢,如果乙同学那样做了岂不是正中人家下怀。我就对乙同学说,你不是想出名吗,如果出名了你那样做早晚会露馅。乙同学不知道我这样说的真正意图还是给他们的矛盾降温。

另外我陪乙同学去省会,一来回花了大半天时间,他连一顿午饭也没提议吃,我有些不高兴,我觉得再熟悉也要在礼节上过得去,除非真的像甲同学说的人家就是那我当开心果。所以我没告诉他甲同学说的话也有这个原因。当天我虽有不爽,但没表现出来,而是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饿晕倒了你可扛不回来。这说明那时我的确有些不高兴,但没太生气。

当时我也很迷茫,我不清楚乙同学对我是什么态度,那时有两天的中午乙同学和丙同学在黑板上写了许多关于我的内容,好像小学生一样玩耍,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我问过语文老师和班主任,还有甲同学等另一个同学,他们给我的答案都不一样。其实我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乙同学认为我是他的好朋友,开玩笑不是恶意,尽管当时我已经很疲惫了,但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但要是拿我当开心果我也就不淌浑水了。可是我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从那以后我就想,我真的得疏远点乙同学了,不管他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我觉得能帮他尽量帮他,他俩矛盾激化我在班级中也不自然,我希望同学间和睦相处。既然改变不了甲同学对他的做法,我就尽量做到疏远乙同学,让甲同学对乙同学减少一点恨意。可是我怎么做能疏远他又不得罪他呢?说实话,我以前没干过这种事,以前我的处事风格都是顺其自然。

就在清明节放假回来的那天,我带着疑虑和甲同学带来的压力很疲惫地强忍了一天,我觉得我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最后到了考试时候弄得身心疲惫考不好了还是自己吃亏。我决定开个玩笑试探一下。

没想到这个玩笑开大了,直接导致我和乙同学矛盾和误会重重。

那天是4月9日,中午我与乙同学和丙同学到吉野家吃午饭,乙同学点了一份套餐,里边有一个可乐,因为他不能喝可乐,吃过饭后他说要一起逛一逛商场,就让我拿着那个带冰的可乐,我以为就是一块看看商品什么的,没想到他和丙同学一猫腰从货架旁边钻走了。北方四月的天气还是很冷,我就拿着那杯冰可乐四处找他俩,后来听保安说他俩下楼了。啊,把我一个人扔商场他俩走了?我一坐电梯发现他俩在里边呢,他俩挺惊讶,连忙跑着走了,我这火气就上来了,如果要是闹着玩都被我抓到了就别闹了呗,没想到还跑,这是像甲同学说的把我当傻子吗?因为甲同学有言在先,他俩一闹就使我不自觉地往他的话上想。

回到教室以后他俩还继续闹,不让我进屋,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大喊大叫,还往黑板上写审判我,我又气愤又无奈。他俩真不知道我为了维持和他俩的友谊承受力多少冷嘲热讽,承受了多少被挑拨离间,是因为我只觉得他俩还是比较善良的孩子。一旦我和甲同学翻脸还与乙同学保持密切的联系,不仅对我不利,对他也不利,所以我才忍受着甲同学的讽刺和挖苦。然而他俩这无穷无尽的嬉闹不仅影响我心情,还影响我学习,就连对他们自己也是一种影响。

他俩似乎很开心,好像在与我相处中占了上风,让我这个貌似很深奥的人拿他们束手无策,还将我的书摆在了后排,像是在闹剧中战胜了我。当时我哪有心情闹啊,除了我得考虑自己怎么提高成绩,还在考虑怎么缓和人际关系,稳定甲同学情绪,别让甲同学的狠话酿成悲剧。因为此前我拿乙同学当做可以谈人生的好朋友,我认为朋友之间应该是讲义气的,替对方考虑的。

之后下午上的第一节是自习课,我看乙同学一直在吸鼻涕,我寻思是不是光顾着和我闹感冒了,作为一个大哥应该有大哥的样子,尽管当天弄得我很疲惫的,可我还是给他送去了一些纸。之后我就在后边一直想,同学之间这样的相处模式什么时候是个头?甲同学不断地向我施压,乙同学像没事人似的嘻嘻哈哈,只有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也明白甲同学对我的冷嘲热讽实际上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乙同学,那么乙同学与我在课堂上互动频繁如果排除甲同学的说法,是不是故意针对甲同学?是不是由于他俩的摩擦,都在统战我这个中间派?那可就坏了,当时我很为难。

那节自习我没写进去几道题,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权衡,怎么样能打破这个僵局。在我的调节下让他们合好是不可能了,因为当时即便乙同学听我劝说,甲同学也不会的,这在后文有具体说明。虽然那是最好的办法,大家在一起上课都其乐融融的,但不是办不到吗。另外甲同学在此前的几天精神恍惚,说着一些令人费解又惊悚的话,我觉得打破这种僵局也没法从甲同学入手,那只能从乙同学入手。甲同学一直想让大家孤立乙同学,经历他俩摩擦的同学除了我以外都从表面上与乙同学保持距离,就我和乙同学越来越近。尽管我认为乙同学是一个正直的人,但迫于对他的考虑我也得这么做,因为毕竟甲同学说的挺吓人的,如果我要再不这么做有可能就坑了人家。

当时我就在网上搜了很久,怎么以开玩笑的方式制造误会,并且还不得罪他。这个对我而言太难了,以前我从来都是解开误会,这回却是制造误会。后来我找到一条网上的信息,是一条不太正经的内容,就给乙同学发过去了,当时乙同学正在趴桌面上睡觉,我就在观察她看到短信的反应,快下课了,她还没看手机,我心里就很着急。我心想,都给我撵后排去了,我也不拍他误会了,这样我和他疏远了,第一有有原因了,就是误会,第二,甲同学能松一口气,对乙同学报复的想法会弱一些,第三,趁机和甲同学走近一些,看看他的真实想法。我想的挺好,可是乙同学不按套路出牌啊,居然把我给他发的信息当着全班给念出来了,还给班主任看,这是我意料之外的。我曾猜想过很多种他的反应,有可能下课偷着当面问我,这符合他沉不住气的性格,或者他在手机上直接问我,这说明他还有点处事经验,或者开始对我冷淡,这可能会体现他极端的一面,可是我万没想到他把文字念出来了,这下子让我很生气。我最生气的不是别人会给别人带来异样的眼光,而是我本身为了他免遭报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并且引发了我和甲同学的矛盾。这不弄巧成拙了吗?

之后我看到乙同学自言自语地说,一切都结束了。我也没太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本来我是想让他误会的,但真要形成误会我心里又有一点不舒服。当天下午的确很尴尬,到了晚上乙同学给我回复一大段话,好似在表达不满。当天我的确是非常生气,下午和晚上我强压着火气,到了晚上他回复我之后终于爆发了。我生气的原因就是,我所做得一切还不是为了让你不遭报复,你这样在班级中一读相当于我和甲同学站在对立面上了,我相当于站队了,我本来是替你考虑,结果你这样做把我害了,我还说不出来。当天晚上我都气糊涂了,坐在床上腿发抖,思路也不清晰了,我告诉他我捋一捋一会回复你。

以前乙同学说话很急,而且吐字不清语无伦次,我告诉他慢点说分条说,这回我也得这样了,我妈在一旁呢,我还不能用语音说,只能打字,123。当天晚上我很气愤,也不在考虑什么那么多了,不管什么都稀里糊涂地打字了,好似吵架,一直和乙同学吵到十一点。其中有一句话我是有所指的,但也是那句话让乙同学耿耿于怀,我说他你对社会了解多少,我说的是各个阶层的、你的做法刺激了甲同学、不知道收敛,实际上我是想说你的处事方法不够老练,你没有理解甲同学的心里,他原本是很高傲的人,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却在成绩上超过了他,他很嫉妒你,这时你就应该低调,你不低调激怒了他,最后不是你自己吃亏吗。

我当天晚上心情不好,说的话也比较难听,我虽然不能像甲同学骂人,但我当天是很不满的。

后来十二点了,我也不再和他吵了,如果他晚上熬夜脸又过敏我还有责任。我当天生气的原因很复杂,还有一点就是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暂时疏远乙同学,打算考完试后解释,我觉得乙同学是一个有梦想又正直的年轻人,以后可以互相鼓励追逐学业上的梦想,不是想与他断交。但这样一来关系僵了,很可能他一生气就把我删了,我觉得我本来替他考虑,还不能说出来,还把他得罪了,我是不是太吃亏了。

看得出当天晚上乙同学也气得够呛,但他终究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之前我与甲同学的相处过程,他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

第二天早晨,下了第一节课,乙同学和丙同学一起来到教室,看得出他晚上是哭过,并且嗓子也肿了,还咳嗽,我当时有些心软,觉得我是不是头一天晚上说得话太重了,可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做不可能疏远乙同学,也只有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他用沙哑的嗓音对我说,我给你拉黑了,之后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拉黑了居然告诉我一下,这说明他还不是那么冷漠的人,我这样对他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会令他伤心,很可能一个本来很好的朋友就此失去了。但我还是坚定地觉得我的做法会令甲同学对他的恨意降温,也能与甲同学关系缓和一些。之后的两天晚上甲同学果然没再和我说什么,估计我这么做令他摸不到头脑。

又过了两天,我看了一下他的微信,是不是彻底把我拉黑了,也就是真的以后再无交集形同陌路了。我一点开,惊讶地发现朋友仅显示三天朋友圈,那是他又撤回黑名单了,我当时心里更不是滋味,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友谊还有一点,他在不知道我这样做有一半是为了他时,还能恢复朋友圈,令我很感动,我在考虑有没有必要先写一个道歉信,缓解一下之前言语上的过激。但是,当时毕竟还在上课,我不可能告诉他实情,我只好用我厌烦他闹、开玩笑来搪塞过去,我怎么可能告诉他甲同学当时对你意见很大,甚至想报复你,我既不想你被报复,也不想和甲同学闹掰,才使出这么一个昏招。更何况我说了他也未必理解,他即使认识甲同学的时间比我长,但他对甲同学的认知没我深。

到了第三天晚上,甲同学对我说你这么做就对了,不能忍他。我也没说什么,我心想这不也是被你逼的吗,如果他闹得厉害我直接告老师好不好,为什么绕这么大个弯子呢?如果你不说一些惊悚的我也不能这么警惕。甲同学旁敲侧击,又说了乙同学的一些不好的,并告诉我,就应该删他,像他这种人怎样怎样。我也没再说什么。

从我和乙同学闹僵以后,我们就不再一起吃饭,而是与甲同学一起吃饭。大约是第二天吧,常与甲同学一起走的那位同学提前回家了,我与甲同学和还有一位男同学一起吃晚饭。因为那位同学在班级中不言不语,嘴比较严,甲同学就放松下来,那一刻我觉得他活得挺累。我们从学校出来,顶着夕阳和春风,去吃披萨饼,甲同学从楼里出来就一直嘟囔内心的不满,可能是他知道我当时与乙同学有一些半红脸,另外一位同学和乙同学也没什么交集,他才说出内心的话,但他说话时的状态挺吓人的。他一边顶着风走,一遍嘴里嘟囔之前嘟囔的内容,大致是他的成绩本来能上去,就是让乙同学这一类人花钱的给顶下来了,如果他考不上也不能让乙同学考上,不如天塌大家死,如果他知道他哪个也上不去,就不考了,堵乙同学去,还说了一些血腥的话。我说那要判刑的,他说都这样了判刑出来还继续,完不了。当时的气氛又一次尴尬了。甲同学走在最前边,我和另一位同学走在后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们又不能走,大家都是同学,那样就僵了,只好硬着头皮吃饭。

进了餐厅点完吃的后,我试探性地问甲同学,你可别做犯罪的事,他想了一想说:”我做什么事你别管,如果有不犯罪的办法我去做不犯罪的办法。”之后又列举了一些怎么能让乙同学错过考试时间的办法。我一看劝不动也不劝了,我心想,这一同学得罪谁不好,偏得罪他,我没想到他是一个这样的人,我不得罪他就对了,要不然说不定对我有什么招数。这件事我是告诉乙同学还是不告诉呢?那两天我和乙同学也挺僵的,但是涉及到人身安全的问题,不是小事。

之后的几天我就在想,道歉信我写不写?怎么写?怎么解释我的所作所为?怎么能避开真相?怎么能点到乙同学,让她小心一些?

我没写过道歉信,从小到大没给谁陪过礼,但为了乙同学的人身安全,应该道个歉,可是我不会写道歉信,写出来的道歉信像征战书似的。我思考了很久,要不要给乙同学发过去,我寻思过了一个礼拜气应该消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在一个班,之前还是好朋友,我就道歉也不掉块肉,即使我是好心,但把人家气着了,道个歉也不为过。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班级里出现这种悲剧,我不想让曾经的同学结仇。

可是没想到就是因为道歉才进一步激化我与乙同学的矛盾。我在把道歉信发过去后,没想到引起了他的反感,一连骂了一个多小时,中间我没有回复,我觉得很生气,但不想吵架。

这又是一个转折,之后陆续引出了又一大堆事,也让我逐渐看清了甲同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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