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戎痕（92）

九十二，草原的思念，额吉的味道

        几场白露袭来，延城的秋色渐浓。远山的红叶色彩斑斓，近处的稻田泛起金色的稻浪。仲秋的景色迷人，军营里似乎无人欣赏。虽然是中秋佳节，早操依然有序，操课准时出行，沒有丝毫异样。

        部队训练出了营区，萧剑却请假去了机关。走到食堂的管理员办公室，他敲敲门，“谁呀？进来。”萧剑听声音是管理员李祥志。他推门进去：“管理员，老首长！”李祥志看到是萧剑，高兴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萧剑!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萧剑：“想你了，我的老首长。”李祥志：“想我不到机关食堂来看我？”萧剑：“这不来了吗!”李祥志：“呵呵，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心里有却从不说出口，找我有什么事？说吧。”萧剑也笑了：“老首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找你买点羊肉。”李祥志：“你是听着信了，还是闻着味了？我刚刚买回来两只整羊的肉。”萧剑：“真是太巧了，我们连有两个蒙古族新兵，今天过生日，我想给他们做顿手抓饭，没有羊肉，我只能找您想办法。”李祥志：“行呀萧剑，体恤新兵，这带兵的学问你是揣摩透了。”萧剑：“老首长，这不是跟您学的吗!”“跟我？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萧剑认真的说：“对呀，跟你学的，当年我当新兵的时候，您是协理员助理。春节的前夕，新兵帮你倒库房，休息的时候您给我讲了好多部队里的事。转眼到了春节，新兵放假休息。白天不让上街，晚上又没有娱乐活动，只能呆在营房里。很多人想家，有的哭鼻子，我去找你想办法调解气氛。你领着我去了仓库，铁炉子上架大锅，炒了半锅黄豆，半锅玉米粒。拿书包装上到新兵连，分给新兵。你领着大家边吃边玩边讲故事，嘻嘻哈哈的过了除夕夜。而后你又多次教我怎样调整新兵的思想情绪，你说这带兵的经验不是跟你学的吗？”李祥志：“这么说我还是你的师傅了!现在你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呀，当初真的没看错你。”

        萧剑拿着羊肉回到连队炊事班。姜班长过来说：“老班长，有事吗？”萧剑：“今天包图过生日…”姜班长：“知道。按连里的老规矩，给他做了面条。还多做了一些，就两个小蒙古，让巴特尔借光一起吃。”萧剑：“我想给他俩做顿手抓饭，你看行不行？”姜班长：“手抓饭？用啥食材？就是有食材，也不会做呀!”萧剑：“食材我准备好了，我来做。就是想用炒菜小灶，你看能行不？”姜班长：“小灶今天正好闲着，我让小徐子帮你。”萧剑：“不用人，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就可以。”姜班长：“小徐子，把小灶的火点上。帮老班长的忙。”徐国庆：“好，马上点灶。点完后还要干啥，老班长你告诉我。”

          “好！”

萧剑洗好羊肉，葫萝卜，剥了个圆葱，改刀切丁。然后拿起大勺翻炒起来，厨房内顿时香气四溢。徐国庆帮他淘好了米，萧剑把加工的肉菜同米一起放在闷锅里，调放好汤汁，放在小灶上，闷出香喷喷的手抓饭。

      手抓饭做好了，萧剑告诉姜班长：“开饭的时候送给包图和巴特尔，告诉他们是连队给他们的生日餐。但是千万不要说是我做的。”姜班长：“为啥不告诉他们？”萧剑：“这是连队的意思，没有个人的成分在里面。”姜班长：“好的，明白了。”

        萧剑前脚离开了炊事班，司务长马宝德后脚跟着就迈进了炊事班的屋内。马宝德来到灶台边：“姜班长，做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这么香？”说着打开了闷锅锅盖。浓郁的香气从锅里喷出来。“什么东西？”姜班长：“是萧参谋给两个小蒙古做的手抓饭。”马宝德盖上闷锅盖：“他搞什么特殊化，谁批准他随便用连队的东西送人？”姜班长：“是小蒙古过生日，食材都是萧参谋自己带来的，只是用了小灶的火。”马宝德：“过生日不是做了面条吗？”姜班长：“萧参谋说是小蒙古离家到部队第一个生日，宽慰他思乡的情感。”马宝德：“笼络人心！”姜班长：“萧参谋不让说是他做的，要我告诉小蒙古是连队的意思。”姜班长看到马宝德莫名其妙的不高兴了。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干活去了。

      中秋节正餐加菜，喧腾腾的大米饭也都盛上了桌。当碗筷交响曲响起的时候，炊事员李恩志端着闷锅来到了六班的餐桌旁，对包图和巴特尔说：“祝你生日快乐!这是特别给你们的生日午餐。”说着把闷锅放在桌子上，顺手打开闷锅的盖。香味扑鼻而出。韩长果说：“什么东西？闻起来这么香。”李恩志：“手抓饭。”

        包图眼睛都亮了。拿起饭勺盛上半碗，端起来闻着，接着吃在嘴里。陶醉的的表情布滿了红润的脸颊：“就是这个味!额吉的味道，一点也不差!班长，都来尝尝，草原上正宗的味道。”班长：“包图，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同巴特尔多吃点，回味家乡的味道，生日快乐!”巴特尔：“大家都来点尝尝吗!额吉的味道，赛，（好）赛！”邓绍旭对李恩志说：“炊事班做事真是暖心，饭你做的吗？真好！”李恩志：“我哪有那个手艺，是老班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鲁雪松马上明白了萧剑让炊事员送饭的用意，急忙把话差开，说着祝福包图生日快乐的话语。

        巴特尔拉着包图端着手抓饭来到连部的餐桌，把饭放在连长的面前：“谢谢连队首长，谢谢司务长，给了我们家乡的思念，额吉的味道。”连长，指导员看着两个蒙古族士兵欣喜的表情，也很高兴的祝他们生日快乐。同时也觉得炊事班这件事办的好，指导员赞许的说：“司务长，面条变成了手抓饭。不同民族不同对待，灵活的安排，这个创意好。”

        司务长马宝徳看到眼前这一幕，听到了两个蒙古族小兵的谢意和指导员的赞许，没有说话，滿脸尴尬的偷偷瞅瞅萧剑。看到他坦然自若的吃着饭，一如即往的表情，心里却五味杂陈的翻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