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班上曾经的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现在都怎么样了？”

2022年的春节，我比以往约朋友出来的想法更加强烈，也终于明白有些朋友是不洗头也可以见的。

小时候期待过年，是有新衣，有零食，有压岁钱，年岁渐长还是期待过年，期待能在短暂的假期里见到一年只能见几次面的家人和朋友。

我们几个游走在小镇的街上，几步就能看见红色鞭炮的碎屑，混着潮湿的泥土，蜿蜒在路边的小道，抬眼间，炊烟袅袅，新年的味道和颜色随处可见。

彼时一个女孩正迎面走来。

阿程突然问：“还认识她吗?”

我摇摇头，许久，在他的提醒下，我才反应过来，我应该是认识的。

那么喜悦的背景下，是听不得悲伤的消息的，要是有，也要很久很久才能缓过来。

知乎上有一个持续了两年多的问题“你们班上曾经的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现在都怎么样了？”

高赞有一个回答十分醒目：失联了。

小时候成绩不好，许多年未能和班上的第一名做成好朋友，总觉得横亘在学霸和学渣之间的鸿沟轻易真的很难跨过去。

联系方式里曾经是第一名的同学找来找去还剩两个，一个是初中，一个是大学。

他们大多后来的路都很好很好，符合一个第一名本应走下去的人生历程。

倒数第一名逆袭的故事并不适合芸芸众生，很多时候没有在原有的基础上滑向更糟糕的深渊就已经很好了，倘若还能追上一部人的步伐，已是佼佼。

我第一次对第一名有如此深刻的深知和钦佩大概是在小学。

所以，当阿程说曾经那个学习优异的女孩得了抑郁症时，我能感觉到远处吹来的瑟瑟寒风更加冰凉。

小学三年级写作文，题目是植物，我在脑海里搜索门前院子里所有关于植物的信息，却在一瞥眼间看见第三排的位置上，那个女孩从家中搬来一件盆栽，正放在桌子上仔细观察。

小学四年级“学模范，当模范”主题班会上，她站在讲台上演讲，声音清脆，落落大方，我们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榜样。

小学六年级期末，班主任拿着她的书在全班面前展示，书籍保存的最好，笔记最完整，字迹工整，还有夹在里面的试卷，皆是满分。

我所有青春记忆里，从来没有得过第一名，却把每个阶段的第一名记得格外清楚，看着他们表演才艺，参加比赛，代表这个班级，这个学校，最后带回优秀的成绩。

众多读书单调乏味的日子里，最最振奋人心的时刻大多是他们带来的，那种感觉好像历史书里说的战士凯旋。

我去了曾经的小学一趟，粉墙黛瓦，还是没变样，教室里，风吹起墙边的窗帘，翻起童年的一角，我看见阳光洒在女孩身上。

日光灿烂，植物蓬勃，女孩温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