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14

                    我的父亲

    当我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心里一阵阵难过,再过几天就是父亲的祭日,他离开我们已经5年了,但在我的感觉里父亲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他没有离开我们,只是临时外出。

    军人出身的父亲1米84的个头,走起路来身板直直的,一副威武的样子。父亲兄妹七个,他排行老三,小时侯因为身体单薄再加上家境尚可,便在私塾念书,20岁投考黄埔军校,离开家当兵到黄埔军校成都分校受训,专攻土木建筑。工兵出身的父亲耿直、磊落,“文革”时被冠以“历史反革命分子”因为“时刻准备反攻倒算”被无产阶级专政着。记得小时侯父亲被押在设在反修馆(原名中苏友好馆即现在的省政府礼堂)院内的砖厂接受改造,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土胚和码的整整齐齐的砖厂里,父亲总是很“投入”地劳动改造着,倒是奶奶和妈妈经常背过父亲流泪。

    一直到1981年的秋天,父亲的冤案才得到平反,之后离休在家。父亲向来关心国家大事,每月100元的书报费总是不够花,《人民日报》、《参考消息》、《文汇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求实》这些报刊里的每篇文章他都是要读的,并且要求我们也要读。经常告戒我们“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只可惜我们兄妹中只有弟弟考上了正牌大学,满足了父亲的心愿,我和姐姐在父亲的一再鼓励和帮助下也总算完成了学业。父亲晚年的生活是安定而满足的,他的脾气变的很好,买菜、做饭、接送孙女儿上幼儿园,承担了大部分家务,竟然支持已退休在家的母亲外出打工,发挥余热。父亲不喝酒,高兴的时候偶尔抽根烟,但他好吃,烧一手好菜,那时候北方人吃鱼的少,人们很少买鱼,父亲经常买几毛钱一斤的扒皮鱼给我们解馋,为这,母亲常常埋怨父亲,母亲的工资低负责全家人的穿戴,父亲的工资“高”负责全家人的吃饭。

   父亲离休后享受的待遇比较好,每到星期天他都要准备丰盛的饭菜,等我们回家吃饭,如果谁没有回去,他总要留出来,第二天一定要打电话叫回去吃。

    父亲有高血压,但他一直按时吃药,生活有规律控制的比较好,慢慢地我们也忽视了他的这个病。五年前的8月12日临晨6点,睡梦中的我被电话惊醒,电话那头母亲急切地告诉我父亲脑溢血送进了医院。我赶到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当时他已说不出话,但却一个劲地打手势,想要告诉我们没关系。父亲在医院住了16天,我们轮流陪护,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闭着双眼、插着氧气,任由我们 翻身、擦洗、换药,我难过极了,坐在父亲的病床边细细端详父亲才感觉父亲老了,后悔平常对父亲关心太少、交流太少。一天下午昏迷了十多天的父亲突然睁开眼睛一一地看着我们,母亲紧紧攥着他的手对他说不要着急,你过两天就好了。我们都很高兴,以为父亲的病情有了好转,但是第二天凌晨5点多,善良、豁达、乐观、英武的父亲却离开了我们。

    父亲走的太突然,我没有来得及对他多尽些孝心,每次想起这些我都很自责,父亲一直对我很牵挂,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浸在悲伤与思念中。有次在街上看到一位身穿烟灰色中山装,头戴白色礼帽,圆形石头镜的老者迎面走过来,我差点喊出声来,要是父亲活着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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