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时味#薤白

对于这种野菜我一直不知道它的确切的名字。闻起来有葱蒜韭菜的辛辣之气,叶子狭长而中空,但却不是葱那样的圆筒,而是不规则的三棱。茎杆也是葱白一样,长出的苔子却像是韭菜,根部却俨然是微缩版的大蒜头。对于这种既像葱,又像蒜,也像韭菜的野菜我们当地的人称之为狗牙蒜,狗尿苔。

我想不明白这东西何以和狗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大概是因为根部的小蒜头像狗牙吧,也可能是生在野外,无人问津,难免让人觉得下贱,便以狗名冠之。

我也在网上查过,似乎是薤白,也可能是野葱,又很像藠头,至于野蒜,黄葱看起来也基本符合,比较半天,更觉得一头雾水。大概只有做个DNA检测才能解我心头之惑。

不过村里人吃它的时候并不会计较它的品种或名字。好吃就完了。这种野菜如葱韭一样,四季皆有,不过以春季为最盛。逢到三四月份。田埂,路边,林地,渠岸均可见它们的身影。有的像葱一大丛挤在一起。有的像蒜,长的分散。尤其是河堤一带的菜地里,长的尤为密集,粗壮,可和家养的葱蒜媲美。

人们没菜吃了便提了篮子到菜地里去挖来炒菜,摊饼,做汤都十分相宜。香味浓郁而独特。吃了还想吃。

当然这是小孩子的想法。大概是因为其名字不雅,也可能并不如自家菜园里的菜拔来方便。当村里人稍微富裕起来之后,这种野菜再也无人问津。

只有小孩子有时候去地里放牛,见到了就拽上一把放在嘴里嚼着,相比于葱蒜没有那么辣,生吃无妨。相比于韭菜气味也没有那么特殊,不必担心口气问题。

这几日忽然想起这种野菜,早上起了大早,冒着细雨到河堤上里去寻找。和所有野菜一样,这狗牙蒜也盛况不再。一来人们对土地的利用效率越来越高,二来近日有商人收购狗牙蒜的蒜头,村里留守者都去地里挖蒜头。我在地里寻了半晌,勉强找到一些,要么细瘦不堪,要么已经长出苔子来。

回家择菜,洗净,剁碎,加了鸡蛋,红薯粉丝,搅拌,做了小时候吃过的狗牙蒜馅饼。味道十分不错。至少比韭菜盒子清爽的多,想吃而不敢吃的可以以此作为替代,然而大概因为太老,不时有老梗塞牙,实为憾事。

为了以后继续能够大饱口福,我留了很多小蒜头埋到菜园里,希望假以时日他们能生根发芽。尽管不能遍布田野村庄,能够填满我的肚子也是好事。至于它究竟叫什么名字,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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