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独自经历,没有感同身受(1)

六十多个小时的路程,火车终于停在了昆明火车站。淳于越拖着硕大的黑色行李箱走出了出站口,一件旧得泛黄的风衣,一脸风霜。

在藏区支教的五年,淳于越从一个文艺小青年变成了一个沧桑中年大叔的模样。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却常常让人误以为是为养家糊口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中年危机人群中的一份子。

大学毕业,他选择了到西藏毕业旅行,十五天的西藏之旅让他做出了选择留在这里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改变了他后面的所有轨迹。

要不是大学微信群里的一条消息,他也许会一直呆在藏区,此前,他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生活,无欲无求也开心满足。

那晚,借着晕黄的灯光淳于越在粗质的木桌上批改作业,一旁手机的呼吸灯一直在闪个不停。他拿起手机,多年沉寂的大学群里突然热闹起来,满屏的祝福,气球和礼花,再往上翻,心像被一只巨大的手用力攥紧一般,突然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

自那条消息后,淳于越像被抽了魂魄一样,直到两个星期后,他决定要回去,回大学四年的地方,从那里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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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昆明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曾经承载了他四年的回忆和美好,可当下站在火车站口却觉得是那么得陌生,是自己离开的时间太长,还是曾经熟悉的人大多都已经离开,我们怀念一个地方也许是怀念那个地方的人和事吧,风景之所以值得留恋大多是那里有我们走过留下的痕迹。

他找了个离学校比较近的酒店住下,打开黑色的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个换洗衣服袜子就是满满的洁白哈达,这些都是他离开那天孩子和家长一一为他搭上肩的。那天在旧客车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得稀里哗啦。

淳于越看了下手机,今天是4月28日,离5月3日还有六天时间。

虽然和同学们很少联系,但通过朋友圈还是能了解到,四分之三甚至更多的同学都离开了昆明,为理想或为生存四散各地。

纵然这样,走在外面淳于越还是止不住地四处张望,就怕遇到熟人,老远见到可能面熟的人就绕路躲开,躲不开的就深低着头快步走过。

很多时候淳于越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神经病,明明渴望见到熟悉的人,而且他决定回来也是希望能和故友重新开始,重拾曾经的回忆,可真的有机会去见到他们时自己又避之不及。

“你还在西藏吗,我五月三号的订婚,在群里面和大家说过了,不知道你看到没有,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要单独告诉你一声,希望你能来”。见到信息时恰值正午,烈日当头,淳于越走出大厦,面试并不顺利,五年的支教没给他带来任何优势,在面试官眼里反倒是脱节,落后,跟不上时代等标签。看到消息那瞬间,虽然已提前知道的消息但还是如此难以让自己接受,炙热的太阳晒得人头疼欲裂。

从得知这个消息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淳于越像陷落在深海一般,绝望无助,莫名其妙。

对,就是莫名其妙。淳于越从烈日下回来,倒头就睡,直到醒来外面已经黑黢黢一片,只有偶尔的灯光点点。一觉过后,感觉异常清醒。

明明觉得早已经对她淡忘,为什么收到她的消息还是那么怅然若失,心境复杂。仔细回想和她的交集,其实只是普通的朋友,或许知心都谈不上,彼此也从未表达过任何情愫。我到底是怎么了,淳于越几次三番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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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早晨,天气微凉,有微风拂面,周末的缘故,校园里清静凉爽,淳于越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看着对面的路,满脑子都是曾经读书时来来往往的身影。

“淳于越……”

石凳上的淳于越感觉背后一热,几乎流下汗水。这个似乎不朝自己方向的声音明明在喊自己的名字,而且这个声音无比熟悉。

淳于越慌忙站起来,转身就见到了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陌生是因为五年的藏区生活他几乎和她没有什么往来,更别提见面了;熟悉是因为在无数个难免的夜里或是大雨磅礴的时候,她总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久久萦绕。

“苏小小,是你啊”。淳于越一脸火烫地强装镇定的说到,声音小到才出口就担心苏小小是否听到自己的话。

多年不见,小小还是老样子,短发,白纱裙,运动鞋,笑靥如花。

我看着背影特像你,但你不是在西藏嘛,所以故意朝另一个方向喊你的名字,没想到真是你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回来也不支一声?

……待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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