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归来

文/莫若

图片发自App

这是一篇迟到一年的文章,请原谅我迟迟未能动笔,只因为我从不认为自己是离去。                                                                ——题记

2018年8月6日,午后,溽暑已消,清风正好。如往常的每一个日子一般,我从南校门进,与熟悉的门卫打过招呼,顺便拐进传达室,找到贴有我名字的信箱,里面照例是《一中工会》与《湖湘诗词》,还有一张工资条。习惯性地边走边翻,同时与路过的同事闲聊几句,没几分钟便到了培英楼楼下,运气真好,大门刚巧打开着,走上二楼,不出意外地看到龙妈已在办公室忙碌,端起桌上的杯子,把杯子里的水浇了干涸一个月的兰草,然后坐下,嗯,桌上整齐干净,花瓶里晒干的薰衣草与太阳花依旧艳丽,一如当初。

是的,一如当初。从2009至2017,这是我的日常,重复得近乎拘泥,似乎生而如此,安之乐之,无法亦不愿改变。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性动作还是让我一眼瞟见了小黑板上喻老大飘逸洒脱的阅卷安排,安排落款明晃晃写着2018,醒目得近乎刺眼,瞬间让我所有的伪装无处遁形,潸然泪下。

是的,2018,我离开,已整整一年,无可否认,无处逃避。

路过的吴老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她奇怪地问我最近怎么一直没看到我,又习惯性地说我瘦了,生活得安排好点,要按时吃饭,多锻炼……我们如往常每次在南北大道的相遇一般拉着家常,或许无人知道,这一年的南北大道,少了一个我。

是的,极少有人知道我离开,有时甚至包括我自己,未曾告别,总以为不过是度个小假,假期一结束,我又会拖着行囊回到这个安静的小镇,过着朝九晚五舒适且算惬意的生活。

于是办公桌上,属于我的物品一件不落原样摆放,教材,资料书,文件夹,水杯,两只小熊的饭盒,孩子们送的各色小礼物以及来不及发放的作业……桌子尚属于我,还有两个班的孩子,等着我的回归。

我居住了七年的小屋,从当初搬进之时的一无所有,到后来成为为我遮风挡雨让我心有安放之处的温馨之所,大到所有电器,小到每一件饰品,一五一十,我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折腾多年终于被我养得郁郁葱葱的兰草,依旧在阳台上迎风招展,窗户外,传来同事们熟悉的交谈声和孩子们清脆活泼的笑声。

八年的时光,足够让我认识这偌大学校的每一个人,并与部分革命战友朝夕相处,不似亲人胜似亲人。知了他们的笑,明白他们的难,难过着他们的难过,喜悦着他们的喜悦。只是从此以后,定不会有这么一群人,如此长久而温暖地陪伴,从生命中最美丽的二十岁,到如今的而立之年,他们以最包容的姿态见证了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的成长,她的笑,她的泪,都有属于他们的痕迹。

……

可而今,站在这我熟悉到哪个角落哪种花是何颜色的地盘之上,幡然梦醒,才知前事种种,早已随风而去。

办公桌的物品已经被打包封存,坐了七年的座位,有了属于它的新主人。

曾属于我的小家,已经被搬一空,阳台上的兰草早已枯死,新搬入的住户,清扫了最后属于我的痕迹。

至于我朝夕相处的同事们,依旧欢着他们的欢,笑着他们的笑,只是喜怒哀乐,再无我的参与。

生活,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改变些什么。校园里的桂花开了又谢,崇文楼后的西洋杉叶枯了又荣,朝气蓬勃的学子们走了又来,唯一不变的,只有那静静伫立的文庙武庙,以及远行游子那颗日夜思念的心。

譬如此刻,我看着朋友圈熟悉的校园,依旧会以之为荣;

譬如此刻,我见到母校熟悉的领导和老师,依旧会激动万分;

譬如此刻,我看着战友们徜徉花海的照片,依旧会羡慕向往;

譬如此刻,在秋雨的淅淅沥沥声中,我无比思念说好不离不弃的那一群人……

离开的,从来都是身,而非心。

所有的离别,不过是为了将来更好地相遇。

惟愿有一日,尚可归来,道声:好久不见,我的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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