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9万岛之心•中---满者伯夷与信息战
八角摇了摇头，道：“在克塔纳伽拉称雄期间，元朝使者的确来面见过他3次，不过每次会谈情形都在恶化。原因是两方面的：一则元使最初并不太了解爪哇状况，主要意图还是在打探人情；但到了第三次会面时，元世祖忽必烈已经明确了要攻打爪哇的决心，是故元使毫不客气地要求信柯沙里国王投降。”
“而另一方面，元使每次来爪哇都隔了好几年。但随着时间推移，克塔纳伽拉的战绩越来越强、征服的敌人越来越多，腰杆挺得越来越硬，甚至被周边岛国尊为‘万王之王’。在1289年最后一次会面之际，见元使无礼‘恐吓’自己，他大怒之下便将其耳朵割下，逐回中国给忽必烈好看。”
小武微笑道：“当然忽必烈更是‘雄主’，那么两者之间会碰出什么样的火花？”
八角捋须微笑道：“当然，忽必烈已经拟定好了计划，先礼后兵地去进攻爪哇。福建行省负责此次征伐爪哇的专门行动，但是筹备上千艘海船和二万余兵马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然而，克塔纳伽拉认为中国大规模远航、攻打爪哇岛并不可能，因为史无前例，故根本没有担心此事。反而在宰相兼答哈侯阇耶卡唐（Jayakatwang）的怂恿下，他加大了远征苏门答腊的力度。”
小武讶道：“东爪哇的海军去远征苏门答腊了？”
八角点头笑道：“此时，苏门答腊的三佛齐王国已是强弩之末；不但以前征伐爪哇的成果均已丧失，而且还被临近的末罗瑜（Melayu）政权趁虚袭破了首都旧港。于是末罗瑜与三佛齐并为了一国，首都变成了末罗瑜的中心城市占碑（Jambi）。”
“不久，东爪哇的渡海反攻势头越来越大，一直到包围了占碑。信柯沙里远征军的主帅名叫科波•阿纳邦（Kebo Anabrang）---原本只是一名百夫长，但在过往的英勇战斗中为国王所赏识，故委任他当了这支强大海军的首领。”
小武奇道：“这么说，由于大军外出远征，东爪哇变得十分空虚咯？”
八角点头笑道：“东爪哇的首相阇耶卡唐（答哈侯）却是前朝（马打兰王国）的后裔---他的根据地答哈（Daha）本就是谏义里的旧都，到了后世干脆就改名为谏义里（Kediri）了。”
“虽说故国已灭了70年，但是阇耶卡唐依然打算复兴谏义里，故此不断怂恿‘万王之王’穷兵黩武。如今信柯沙里海军倾巢出动去了苏门答腊，正乃天赐良机，于是阇耶卡唐暗杀了在位已近40年的老国王。”
小武恍然道：“这下子，马打兰王国复辟了！而强大的信柯沙里国突然没了！”
八角笑道：“在1292年，谏义里王朝（马打兰历史上第五个王朝）正式复辟。与此同时，阇耶卡唐不断剿灭东爪哇的各方不服者。”
“老国王有个女婿叫罗登•韦阇耶（Raden Wijaya），见势不妙逃去了马都拉岛避难。不久马都拉守将为他说情，说他跟老丈人早已决裂，故愿向谏义里政权臣服。于是，阇耶卡唐接受了韦阇耶的降顺，但没给他任何实权，只是拨给他一块叫做‘苦果’的原始林地去生活。”
小武奇道：“‘苦果’？”
八角微笑道：“那片林地里结着很多特有的果实，但是味道有点苦，所以地名就叫满者伯夷（Majapahit，苦果）。因为在东爪哇语里，Maja意为果子，Pahit代表有点苦味。”
“虽然原始丛林里基本什么都没有，但满者伯夷的好处是地点距离海边比较近。而且韦阇耶有一种预感：远征末罗瑜的东爪哇海军尚不知道、国内已经发生了政权颠覆---一旦大军回来的话，那么到底鹿死谁手、一切犹未可知。所以他并不气馁，每天都派人守候在海边、悄悄打探消息。”
小武点头道：“确实如此。阇耶卡唐肯定不会信任前国王的女婿！只是他要笼络马都拉守将，多少给对方点面子而已。所以罗登•韦阇耶也不会有多少实力的。”
八角捋须微笑道：“韦阇耶派人天天在海边打探，你别说，还真得天随人愿---几乎同时打探到了两个重要消息。只是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而且每个消息都代表着一支舰队。”
“坏消息是---有2万元军乘坐着上千艘战船，从福建泉州出发，越过3000余海里，经过了万里石塘（南沙群岛），直奔东爪哇而来。他们已经到了爪哇岛的北面，暂时停泊在卡里摩爪哇群岛（Karimunjawa、在三宝垄对面），正在策划对东爪哇的进攻事宜。”
小武惊道：“啊呀呀呀，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那么，好消息是……”
八角呵呵大笑道：“而好消息则是---远征苏门答腊的海军历经数年苦战、已经取得了彻底的胜利。科波•阿纳邦正率领远征军在回归东爪哇的路上，而且船上还载着两位年轻美貌的‘战俘’---末罗瑜公主姐妹花（Dara Jingga与Dara Petak），准备献给万王之王。”
“科波•阿纳邦先遣回来的使者把情况都告诉了罗登•韦阇耶，反过来使者也被告知：‘万王之王’已死、谏义里复辟，现在阇耶卡唐为王，并且元朝远征军正在入侵等等一系列复杂情况。”
小武睁大眼睛，道：“情况确实非常复杂，那他们到底作何打算呢？”
八角捋须道：“罗登•韦阇耶是个深刻懂得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人，是那个时代罕有的人物。首先，他改变了原先的想法，让使者传话给科波•阿纳邦---请他暂缓班师，率领远征大军先在爪哇西部寻找隐蔽处停靠，先静观其变。”
“按韦阇耶所说，这样可以避免立刻同中国的舰队大战---先让阇耶卡唐的答哈政权去抵抗元军好了。等到二虎相争之后，科波•阿纳邦再率领大军前来收拾残局则更为有利。于是，远征末罗瑜归来的舰队就悄悄躲藏了起来；同时，科波•阿纳邦不断派人前来苦果森林联络，随时了解形势的最新发展。”
小武倒吸了一口气，道：“罗登•韦阇耶盘算的真是不错，小算盘打得叮当响呀！”
八角捋须微笑，道：“其实罗登•韦阇耶还有一个担心---他最怕的就是阇耶卡唐用高官厚禄、招降了从末罗瑜回归的舰队首领，如此则他再无机会翻身。”
“所以一定要先稳住科波•阿纳邦，只要远征军先置身事外，那这个‘走钢丝’游戏就可以继续玩下去。”
小武惊叹道：“是啊！不过怎么继续玩下去呢？”
八角笑道：“当然，最迫在眉睫的是、元朝大军已进逼到东爪哇大门口了。阇耶卡唐虽然大出意料之外，但也已无法回避。刚刚任职的爪哇宣慰司杨梓大人、已经正式派人上门劝降---虽然元朝人也很意外找不到信柯沙里了，但是找到谏义里也是一样。”
“面对最后通牒，阇耶卡唐无法装聋作哑，只得立刻召集东爪哇各地的军队，全部向答哈城靠拢，准备抗元作战。就连马都拉岛守军也接到了‘勤王令’，准备渡海去谏义里王城（答哈城）汇合助战。”
图表52元军与答哈城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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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紧张道：“显然阇耶卡唐不打算投降，那元军的目标就只能是消灭谏义里了！如此，双方就直接开战了吗？”
八角摇头笑道：“也没有这么快！看到谏义里发向整个东爪哇、中爪哇的总动员令之后，罗登•韦阇耶第一时间就去了马都拉岛，并对该岛守将晓以利害。”
“由于马都拉守将同他关系不错，并且相信他的头脑，于是在接到阇耶卡唐的命令之后，稍稍改变了一点进军方向---马都拉岛的军队表面上也去答哈城勤王，但在行军半道上却走进了满者伯夷森林，并从此躲在了那里。”
小武连连点头，笑道：“真是好一个布局！然后呢？”
八角捋须笑道：“布局大略完成之后，罗登•韦阇耶想再点上一把火，于是又亲手写了一封信，并找到爪哇宣慰司的探子，将信息传到了元军主将那里。”
“根据此信中的大肆吹嘘（倒也是实情），答哈城贮有许多金银财宝（马打兰、信柯沙里王室几百年的积藏）；而且只要元军能够打破答哈王城，消灭了酋首阇耶卡唐，则爪哇岛上再无力量反抗元军云云。”
“此外，韦阇耶自告奋勇、愿意充当元军的向导---只因‘祖国’信柯沙里被叛徒阇耶卡唐所灭，故只愿报仇雪恨而已，却不要分答哈城的任何府库财产。”
小武惊笑道：“这封信很有诱惑力呀！元军船队不远数千里、远渡重洋到爪哇，难道不想发财吗？而且韦阇耶的动机似乎没有问题。”
八角微笑道：“元军将领主要是三人：主将是史弼（汉军万户、史天泽族人），副将是亦黑迷失（常年跑南洋的蒙古使者）和高兴（南宋福建降将）。由于韦阇耶提供的都是实情，后来面谈时、又献上了完整的地图和人口图册，于是三人都认为此计可行，元军作战目标就此确定为攻破答哈城（Daha）。”
“很快，元军先在图班（Tuban）登陆，又在戎牙路（泗水附近）分兵而水路并进。史弼率领中军，以船只装载火炮由水路挺进；高兴和亦黑迷失（Ike Mese）夹河口两岸的陆路、领马步兵分左右两军前进。”
小武兴奋道：“元军海船上居然还带着火炮呀？能够开得进东爪哇的内河吗？”
图表53元军主力沿河逆流进击答哈城
【东爪哇布兰塔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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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点了点头，道：“行驶在布兰塔斯河的下游还是可以的。而谏义里宰相率船百余艘、堵住了金河（Kali Mas，是Brantas河的支流）河口，但不久还是战败逃走了。”
“不过在元军前进时，苦果森林方向屡次传来消息，说是阇耶卡唐已经知道了韦阇耶叛向元军，派人攻打了他的巢穴；但是当史弼派兵去救时，又说敌军已经走了。”
小武笑道：“可能是罗登•韦阇耶以攻为守吧，制造点半真半假的消息。反正元军对此地也不熟，答哈军队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也搞不太清楚。”
八角捋须道：“不错。元军走走停停打打，仍在稳步前进；好在大军目标明确，容易操持主动；于是决定兵分三路，先不管其它，直接去进攻答哈城再说。”
“从金河急行军三天后，三路大军都抵达了目的地会师，然后就围攻了一天。到了晚间，阇耶卡唐迫于压力、携家属和百官出降。于是史弼和亦黑迷失先入答哈城，缴获了银货价值5千万两，此时距离元军登陆爪哇还不到20天。”
小武怪道：“五千万两银子？区区一个爪哇小国居然会这么有钱？”
八角呵呵一笑，道：“信柯沙里和谏义里的历代王室积藏，尽数聚集在答哈城中；还包括了‘万王之王’讨伐海外列国多年获得的战利品---所以真有这么多财宝，也着实让发了笔横财的元兵元将们笑得合不拢嘴！”
小武讶道：“看起来战果丰硕、元军赢得很轻松啊！那何以又出了问题？”
八角笑道：“就是因为赢得太快、才出的事情。阇耶卡唐还有一个儿子逃走了，据罗登•韦阇耶说，他会去联络另一小国的姻亲然后再来反攻。于是为了斩草除根，高兴便率领部下、翻山越岭地追去了。”
“而之所以派高兴所部去追，是因为北方军歧视南宋降军，故意让他们错失进答哈城发财的机会---史弼和亦黑迷失两部方可独吞战利品。而且由于道路不熟，短时间内是难以追上的，所以高兴所部在山里追了好几天。”
小武眨了眨眼，苦笑道：“那么，等到高兴的部下回来，发现战利品都没有了，不免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八角嘿嘿一笑，捋须道：“见元军已胜定，罗登•韦阇耶便向史弼等二人告辞，说要回‘苦果森林’搜集珠宝、制作贡品，准备和元军一起去中国面见忽必烈皇帝，寻求一个册封云云。”
“当时史弼急于进入答哈城发财，见他不愿进城、更方便独吞，于是便同意了。但也对他有所防范，于是派了两员小将并200名元兵送他回森林营地。”
小武皱眉道：“这就是放虎归山呀！”
八角笑道：“等到高兴终于从山里回来时，得知情况后也认为是放虎归山---罗登•韦阇耶必成大患，因为之前半真半假的消息早已让高兴产生了怀疑。”
“然而史弼、亦黑迷失及一众北方军将都认为高兴是在故意找茬，故并不重视这个问题。事实上，由于南方军没分到多少战利品，确实士气低落。看到北方军一个个笑逐颜开的样子，他们此后就一直消极避战，高兴无论如何也约束不住。”
小武摇头道：“这也难怪呀。那些同去苦果森林的200元兵怎么样了？”
八角捋须笑道：“加上马都拉的军队，苦果森林里埋伏的军兵数量着实不少。罗登•韦阇耶略施小计，便在200名元兵吃饭之时将他们全部杀死。”
“随后，早已深知元军虚实的罗登•韦阇耶一边用游击战袭扰对方部队，一边联络本土各势力。由于答哈政权已亡、元军烧杀抢掠又重，各地土司都表示愿意服从罗登•韦阇耶的领导，一起联合抗元。”
小武叹息道：“这一幕好像很熟悉---攻破了对方的首都后，反而没有了目标，从此‘攻守易势’，成为了被打击的对象。”
八角哂笑道：“此后，元军不断受到本土势力攻击，内部却不团结---南方军拒不出战，北方军急于退回泗水附近的八节涧---大海船都停靠在那里，似乎只有把战利品放回船上才安全。”
“故此，元军再也没有形成围攻答哈城之前的战斗力；而是且战且走、付出了不小代价以后，才带着部分俘虏和战利品退回船上，然后扬帆出海。”
小武微笑道：“莫非就在此时，科波•阿纳邦已得到消息、率领舰队来了？”
八角点头笑道：“正是。不过两军并未发生大战，只是略一接触，均发现对方实力了得、不可小觑。当史弼知道对方是从远方回返的东爪哇舰队之后，认定他们会来劫夺阇耶卡唐。于是为了减少风险，元军在船上杀死了已投降的阇耶卡唐。”
“这一招其实十分愚蠢---若稍微了解东爪哇内情的话，就应当把阇耶卡唐放了，甚至以元朝名义委任他为地方官、宣慰使之类的。毕竟他在当地还能号召一部分人，从而对抗罗登•韦阇耶等人，何况他已别无选择。”
小武吸了一口气，笑道：“说的有理！以前忽必烈攻克大理之后，就是让投降的末代国王段兴智继续当大理总管的！不过史弼等人的智商怎比得过忽必烈？”
八角捋须微笑道：“元军休整了一阵子后，觉得并无把握打下爪哇岛，反而有可能陷入败局，于是史弼和众将商议---撤军回泉州。”
“由于季风的原因，此时不撤恐怕就要再等6个月后才能撤。于是诸将都同意了撤退一事，不过最大的诱因应该是保全战利品---毕竟发了财以后，谁都不想再同爪哇人血战了。航行了68天以后，大军回到了福建。”
小武笑道：“想赢怕输，也是人之常情呀。再待上6个月的话，他们肯定担心、已经得到的东西说不定又会输得精光！”
八角点头笑道：“话虽如此，但忽必烈哪是这么好糊弄的？史弼等人给元世祖献上了阇耶卡唐的妻儿、以及俘虏的答哈官员，还有爪哇的土地人口图册等，仿佛自己打了大胜仗。但是忽必烈追问之下，很快便明白他们是没有在爪哇岛上站住脚，就先撤回来了。而那些东西又怎能等同于爪哇的臣服呢？于是龙颜大怒！”
“在整个事件中，三名主要将领中只有高兴没有过错，所以他得到了赦免。而史弼和亦黑迷失所犯的错误，明显是由于贪财所致，于是皇帝没收了二人的财产以示惩罚---最终连一分钱的战利品都没了！又一年后，忽必烈过世，于是再也没有攻打爪哇。”
小武叹道：“原来元爪之战是这样的情况啊！关键是史弼、高兴、亦黑迷失这些主将各怀心思导致的结果，所以元军无法发挥出最大实力！此外，罗登•韦阇耶也真是会利用‘信息不对称’，将信息的效用发挥到了极致！”
八角呵呵大笑，道：“不错。元军败走后不再来了，罗登•韦阇耶的威望便上升到了顶峰。东爪哇很快就蜕变成了满者伯夷帝国，并开始席卷马来半岛、苏门答腊、婆罗洲、苏拉威西、菲律宾和巴厘岛等等---这也是印尼历史上最高光的时刻。”
小武点头道：“不过话说回来，罗登•韦阇耶的确拥有出众的能力，从此成为大帝、建立了满者伯夷帝国也算实至名归的。“”
八角笑道：“韦阇耶的捭阖能力非凡。意识到科波•阿纳邦统领的军队是最大的助力、也是最大的威胁，笼络对方是十分必要的。正好他带回来两位末罗瑜公主，于是罗登•韦阇耶娶了妹妹Dara Petak，同时让科波•阿纳邦娶了姐姐Dara Jingga。”
“作为新婚礼物，科波•阿纳邦被满者伯夷的大帝册封为占碑王---原属末罗瑜的大片土地被划给他管辖，于是他们夫妻又回去苏门答腊岛的占碑居住，但水师主力却留了下来。”
图表54满者伯夷帝国的爪哇核心与末罗瑜（Malayu）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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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惊叹道：“真不愧是满者伯夷帝国的开国大帝呀，韦阇耶玩起政治来真是举重若轻、得心应手！”
八角捋须笑道：“而且此举也能改善爪哇和苏门答腊（世仇之国）的关系！虽说罗登•韦阇耶本是‘万王之王’的女婿、也陆续娶了他的四个女儿，但大帝日后的继承人却是与Dara Petak婚后所生的儿子。”
“这就意味着，以后爪哇和苏门答腊的王者之间就是姨表兄弟的关系，满者伯夷和末罗瑜彼此相处就愉快得多了，这两个大岛之间数百年的战争终于可以结束了。”
小武大拇指一翘，赞道：“一石数鸟，果然厉害的人就是厉害！罗登•韦阇耶虽然本身实力不强、人马不多，但是凭借个人智慧，竟是做到了无数有实力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不愧是善能利用各种信息的满者伯夷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