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 柯 石】
(唐)孟郊
仙界—日内,人间千岁穷。
双棋未遍局,万人皆为空。
樵客返归路,斧柯烂从风。
唯余石桥在,独自凌丹虹。
1933 年,正当“新布局”的旋风席卷整个棋界之时,读卖新闻社制定了举行“日本围棋选手权战”的计划。棋战的优胜者将获得执黑与本因坊秀哉名人对弈的资格。
这次棋战由当时实力最强的 16 名棋手组成淘汰赛,吴清源于准决赛时胜了木谷实,决赛时与桥本宇太郎遭遇。桥本猜到了黑棋,由于当时没有贴目的规定,按理对黑棋绝对有利,因此桥本也认为“此棋乃天赐我也”。不料中盘时黑棋稍有松懈,结果吴清源胜了二目。虽说此局下得朴实无华,然而仍被濑越先生赞赏为“白之名局”。
吴清源获胜后,最高兴的是《读卖新闻》的正力松太郎社长,一想到这次计划正按预想顺利进行,他不由紧握桥本宇太郎的手,喜形于色地说:“太好了,你输得太好了!”一时弄得桥本啼笑皆非,抱怨说:“输了棋还受夸奖,这可真是空前绝后的事。”
吴清源和本因坊秀哉名人对战之际,各新闻报刊均以“不败的名人对鬼才吴清源的决战”这样醒目的标题大肆宣扬,因此这次对局赢得日本社会大众的热心关注。
对局于 1933 年 10 月 16 日开始,按规定每周星期一下一回。最初是在读卖新闻社(当时在东京西银座街三段)顶层特设的一间对局室里下;后来因为那里不够安静,又改在附近的京桥旅馆等处下。
秀哉是名人,是理所当然的九段,而吴清源只是五段,两人相差四段,按规定交手棋份应为“二先二”,但因读卖新闻社的希望,决定只让吴清源执黑(即让先)。对局时间各24小时,每回弈至下午 4 点止,在轮白下子时暂停。
每回都在轮白下棋时暂停,在眼下已是行不通的制度。但在整个从江户至昭和时期,这一直被当做后辈对前辈尊敬的一项惯例。在轮到自己下棋时暂停是有利的,因为自己可以在下一回续弈前研究下一手该下在哪里。这是旧时的遗风,后来多数棋手批评这种制度不公平,才开始施行“封棋制”。
本局共暂停过 14 回,实际对局天数为 14 天。但对局从1933 年 10月 26 日开始一直拖延至 1934 年 1月 29 日才宣告结束。
下面我们将按实际封棋的回数分谱,以现当年对局时的盛况。
当时吴清源只有 19 岁,由于处于向名人挑战的地位,因此毫无顾虑,轻装上阵。此局给他的感觉还不如升段大赛紧张,因为大赛的每一局都关系到升段的大事,而此局不过是“升段大赛中抽空下一盘罢了”。但是对“本因坊”一门来讲,本局若败,将有损“本因坊”一门的权威,故对秀哉及其门徒,这是一场包袱沉重的对局。
由于当时吴清源正处于用“新布局”下棋的巅狂时期,所以一开局他就将 1、3、5 按三三、星、天元的顺序打了出来。
不想这个布局竟引起轩然大波!原来这三手棋都与本因坊家的布局教条格格不入。尤其是三三,在本因坊一门中被定为“禁手”,因此不仅坊门棋士个个怒气冲天,就连一般棋迷也都大吃一“鲸”!
当时吴清源的师傅濑越宪作曾十分担心:打出这样罕见的布局,恐怕不到 100 手就会溃不成军。
社会上的棋迷也分为截然不同的两派:一派连连喝彩,认为这是对日本棋坛旧传统的挑战。另一派则不以为然,认为黑5 占“天元”是对名人的不礼貌,“岂有此理”!抗议的信件,刹时间雪片般飞到读卖新闻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