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
“我从未想到会在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身上看到如此之美。它属于名画、诗歌、传说的往昔。”
“我一生的烦恼开始了!”
什么是一见钟情?
相信爱尔兰诗人威廉·勃特勒·叶芝回忆第一次见到他此生的女神茅德·冈的场景便是最好的诠释。
当年仅二十三岁,才华横溢的叶芝初遇才貌双全的女演员茅德,就紧张得低下了他那狂傲的头。
谁也没有料到,因为仰慕叶芝的诗作《雕塑的岛屿》而主动攀谈的茅德,却一头撞进了他的心里,从此引发一场浪漫到无可救药,却又苦涩得无法言喻的单相思。
她美丽的容貌、“恍若春之女神的古典装扮”让他动情;她放弃都柏林上流社会的圈子,走到被欺压的群众中去,领导民族独立运动的豪情壮举更是让他动心。
她是绝色佳人,是声名鹊起的女演员,是驻爱尔兰英军上校的女儿,她还继承了一大笔遗产······除此之外,她还是爱国志士,独立勇敢,有着向往平等、自由的大无畏思想。
而自己家境清寒,诗名也还未远扬,穷学生一枚;对她的爱越是浓烈,就越是让叶芝深受自卑的情绪折磨。他认为自己“不成熟并且缺乏成就”,因此在前两年的书信交往中,他始终没有勇气表白。
而对于茅德来说,除了仰慕他作诗的才华以外,并没有其他特殊情感。
“茅德对叶芝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孩,眼镜片后面有一双深陷的眼睛’,‘衣着寒酸,粘着颜料斑点’,除了欣赏他的诗,他对她无甚吸引力。”
但是爱的痴狂的他早已经用一首诗《when you are old 》《当你老了》,来向她表明自己终生不渝的爱。
1891年7月,也就是两年后的一天,叶芝收到了女神来信,信中提道:“两年前的偶遇,注定是我一生的幸运。若没了你的诗歌,我难以想象,这个世界将会怎样?”
大喜过望的叶芝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感情,以为对方向自己表示好感,抱着这封信就往茅德·冈的家里狂奔而去,向一脸惊讶的她求婚。
结果,她用得体的笑容婉拒了他:“我是对你的诗充满兴趣,不是因为爱情。叶芝先生,我们只是朋友。”
虽然话说的很明白,但叶芝一往情深的爱又怎么会如此经不住考验呢?他坚信,只要时机成熟,就一定可以打动他的心上人。
1892-1895年,她和法国右翼政客吕西安未婚同居,养育了两个私生女,但只有最小的一个活下来。而他丝毫不在乎,分别在1892、1893、1901年三次向她正式求婚,都被无情拒绝。
直到1903年,正在演讲的叶芝听闻她嫁给了革命战友约翰·麦克布赖德少校,当场晕倒在地,病了一场。
后来茅德·冈经历被家暴、离婚、起义失败、丈夫被枪杀,甚至入狱半年,受尽非人折磨······
“而叶芝从来都是对她敞开怀抱,他已顾不上自己的自尊心了,‘我不再想抵抗了,不再考虑这个女人会成为什么样的妻子,而只考虑她对保护与安宁的需要’。”
情动深处,叶芝甚至以她为原型,创作了剧本《凯瑟琳女伯爵》。在剧中,凯瑟琳将灵魂卖给了魔鬼,好让她的同胞免于饥荒,最后上了天堂。
时间并没有冲淡他对于这份爱情的坚持,反而让他走火入魔。在一次次被拒绝以后,叶芝竟然将目光投向了茅德22岁的女儿伊莎尔特,因为她身上有太多母亲年轻时的影子,然而求婚再遭婉拒。
这一回,已经51岁的他终于转向粉丝乔安娜·海德求婚,这位年仅25岁的姑娘对他仰慕已久。
从此,这对“才子佳人”的关系逐步冷却,他们的通信在1928年打上了句号。所有的信件都被编辑成书,叶芝将来自茅德的373封信件悉心珍藏,而茅德只保留了30封他的来信。
1939年叶芝逝世,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不久,他就病重了。生病期间,他还尝试约茅德出来喝茶,然而依旧被拒绝。
作为爱尔兰的文学巨匠,他的葬礼极尽哀荣,而茅德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尽管,希望她能参加自己的葬礼是叶芝的遗愿。
“叶芝曾追问茅德为什么拒绝和自己一起过平静、美好的生活,茅德的回答是,跟她在一起叶芝不会幸福,婚姻太乏味,诗人永远不该结婚;而他还可以从所谓的不幸中做出美丽的诗来,世人也会因为她不嫁给他而感谢她。”
“她一直看得很分明。对于作家来说,那些萦绕一生的爱痛交织,最后都化为了创作的灵感与源泉。”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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