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我与黑夜周旋许久,不分胜负

黑夜给你带来什么,黑夜就会夺走什么。


写在前面的话

去年春节我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去了厦门。今天再回头看来其实觉得挺惊讶的,因为我觉得两个月前的我做出了很多如今我做不出来的事。

一直想对这过去一年的生活做一个总结,却发现因为人一直在变,世界也一直在变,不可能对过去一直怀着笃定的看法,于是就搁置了。

幸好当时对所有事情都过分在意,那些心境还能像黑胶唱片一样,留下了声音留不住故事。

这是一篇随笔和游记结合起来的文字,和你分享数月前的,再也不会回来的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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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场漫长的旅程,在大一这一年,我踉跄蹉跎着走过高山和原野。夏天和冬天像两座城市,从原野放逐至海岛,二月已经有了冬天的脾气,我却增添了热情。阳光越是羞涩,空气越是冰凉,我越是要奔赴我的北方。我明知道高处不胜寒,可我生性偏爱凛冽,不畏舟车劳顿。

理想化的生活,现实化的苦,海风吹走沧桑的新鲜感,留下了满脸的疲惫。

就像安逸的农村对久居钢铁建筑中的城市人有致命的吸引力,被生活压榨的我们总是把眼前所有的苦当成快乐催化剂,乐此不疲地扮演着流浪汉。来到另一个冷漠的城市,我尝试着在冷却中拥抱温暖。

狼王受伤时也会躲起来舔舐伤口,人又怎么会强大到暴露胸膛的伤口,自我缝合呢。

(这些看来幼稚的句子,竟然是两个月前刚到厦门的时候写的,汐君那时候混的很惨呀,黑白颠倒的生活节奏)

2018.06广州和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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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六月,我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结束,忽然之间到来的假期让我的自由苏醒,课业的大山从身体上被搬走,自由也伴随着焦虑而来,没有了模拟考没有了排名没有了起早贪黑对知识点念念不忘在纸条上写加油的时刻,反而心里觉得空荡荡的。

在高考结束的第三天,我没心情等待录取结果,一个人向东去了广州,策划了很久的暑假出行计划也完成了,自己从三滩小镇到博白县城中转,再到广州,在客车上颠簸一路向东。

这是我第N次自己规划“逃跑路线”,没有人在广州等我下车,没有提前预定的柔软的被窝,至今我的父母仍被蒙在鼓里。离省界越来越近,车内的汗味越来越浓,那些忧郁和焦灼渐渐被抛到脑后,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块将要被丢进海里的冰块,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像浪花般雀跃。

广州是一个包容的城市,晦涩、精明,建筑干练有序。广州像一个傻保姆,初见时,她用深夜里昏黄的路灯迎接我,用辅路边宽厚的长椅招待我,又用轮胎碾压马路的声音作安眠曲,倔强地哄我入睡。远处木棉树下的1200bookshop书店自带引人的味道,带给她一分亲切的气质。店员正在做手磨咖啡,背包客倚靠着书架轻酣,穿着西装看书的男人推了推眼镜… …

广州的白天不近人情,日光热烈刺眼,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街道上少有贩卖小吃的三轮车。我穿梭于仪式感十足的高大建筑之间,目光搜索着和我的气质匹配的随意的店铺,在黄昏我决定走进一家离书店不很远的川菜馆,做一个每天微笑的服务生。广州的夜色很美,隔着玻璃看氤氲的霓虹,美不言尽。

在深夜清凉宁静时,白天口吐着标准普通话的广州人民,也会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说着呢喃的醉话。车流一波一波如潮水退去,那些街上剩下的零星的行人,像是遗落在小街的昏黄路灯,融不进这霓虹。长长窄窄的街巷抬头能看到星星点点,在路灯之上微弱地发光。

偶尔有金发碧眼的欧美人和皮肤乌黑的非洲人擦肩而过,鸭脚木和的树荫和热烈的日光打在身上,看起来也是一副广州人的样子了。

热烈浮躁,又平静美好,来到一个离家更加广阔的世界,遇见更多形色的人,抛开曾经的标签自我建立,仿佛急于生存,急于挑战。

但是当生活像一张皱纸缓缓展开,才发现坎坷只是一种常态,时刻挑战着身心、与人交往的能力、独立生活的能力以及最重要的——保持初心的能力。

后来发现,时间带走了某个日子于你的特殊意义。而你,得到了向前踏足的力量。

2019.02厦门和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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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我往北去了厦门。

厦门,是一座离开了还想再回去的城市。我和厦门道别已近三个月,但是依旧抵挡不住对她如潮般的思念。思念她大大小小的街道,思念和她相处的短短一个多月的时光,思念住在那里的人们。

到厦门的时候是早晨,清朗的晨光中悬挂着三个大字:厦门站。和大多数城市不同,这座海滨城市的冬天显得温和,海风微微拂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咸味。

厦门不大,却很别致,自带一丝温柔的气质。即使在市中心,也少有挺拔的大楼,思明岛上的屋顶都是精致的红灰色尖顶。我坐在公交车上感受这座亲切的城市,不同年代的建筑交替在一起,却不令人感到违和,车窗外茂密的树,随意蔓延的藤蔓,肆意的绿似乎要裹挟着嚣张的气焰霸占这座城市。

这次的厦门之行是一次真正的旅行,而不是简单的旅游,也不是简单的逛景点,而是走进当地人的生活,去体会这座城市的魅力。当时正好临近期末,心里产生了“寒假出去走走”的想法,因为大一的第一个学期我过得并不舒心。

当我在想接下来去哪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的城市就是厦门。我一边惊讶于自己如此率性的决定了这段旅程,一边为迎接厦门的岛民生活做准备。

月亮目送我走向工作的大楼,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负责接我回家。厦门的冬天不太像冬天,傍晚的阳光夹带着秋天的苍凉感,我常常在这个时候行走在随意一条小街,细细地品味海风和夕阳混合的味道。

和厦门相处的三十多天里,我走过了许多街边公园,搭乘了许多次环岛公交,这些没有目的的游行,变成了珍藏的时光碎片,每当想起,总是嘴角噙笑。

有时我也会走在海边,潮水忽而进,忽而退,而我只是静静地望向夕阳的方向。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再回去,我要在那里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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