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钱的猪头肉

自出生以来，因为某些原因我的户口上在外公外婆那里，连同外曾祖母一同四个人，虽然都在一个村子里，但是我却一直在父母那里生活，上学。偶尔放假会去到那边露个脸，找点吃的。20年前，外婆静悄悄地走了，那时的我是第一次面对亲人的离开，也许是因为太小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人没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后来听大人们说外婆最疼我的，我都四五岁了还一直背着我，再大些去县城读书的那几年，每逢外婆的祭日我都回家，到现在出来工作好多年也一直保持着那天一定要在家的，包括外婆的三个女儿，所幸，20年以来，我们户口本上还一直是三个人存在着，虽然前几年到外省工作，这两年也回到本省工作，可是没回到自己的城市隐隐约约感觉少点什么，为此今年年底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城市工作，不再折腾了。

当年那天下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个人跑去外公外婆家去，跟他们说今晚我在这里吃饭，这话一出，他们脸上绽放出欢喜的笑容，不一会儿，外婆叫外公进房间，等会出来后外婆说:孙儿你外公现在去肉店买十块钱猪头肉回来，今晚我们一起吃肉肉，马上就能吃饭了。边说边笑着去洗菜，而我自己一个人一旁玩着。

小时候也太好动调皮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我损坏了，外公提了一袋猪头肉回来见到就说:你在干嘛了，东西被你这样整坏了，这么不听话。我依稀记得语气是真的生气的，外婆听到过来摸摸我头说:没事没事，这东西本来就要坏的，你外公瞎说的，我们不听他的。可是我听不进去，默默站着也没说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我不吃了，我回家去了。我几乎是用跑出去的，他们或许想拦住我却来不及了，之后我就真的回家了，也不管外公外婆他们了，他们说了我，我就不跟他们吃饭了，回到父母那里晚上也没吃饭。

今年因为疫情在家呆了半个多月，也是第一次出来工作还在家里过完元宵节的一年，年三十我没在父母那里吃饭，就跟外曾祖母跟外公一起吃了，偶尔中午父母家吃晚上那里吃，现在的生活确实是丰富了很多，可是，当年外公外婆他们种菜卖菜，一天也就二三十块的收入，特别是下雨天更麻烦，那次因为我要在他们那里吃饭却舍得花钱买猪头肉，平时他们都是吃自己种的菜，几乎没怎么吃过肉。

我不敢想象当年我跑出来后他们一度的场面，或许外婆会骂外公，或许外公会自责，但是，现在的我一定会内疚，都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外公过年还使劲叫我吃糖果吃这吃那的，也许在他看来，一直以来孙儿还小，还需要多吃点东西，即使外婆早已不在，又或许他即是外公又是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