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游泳

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是不若现在24小时在父母长辈的视线范围内的，有足够多的时间背着父母成人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譬如游泳。现在的孩子想要学游泳，父母必是亲自相陪、聘请专业教师、找可靠的泳馆……。而那时的我们，都是担着生命的代价自学成材。我虽游技不佳，学习路上却是花样百出。

初学游泳，自是必须选父母不在家或者午睡的时间，跟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小或稍大一些的兄姐弟妹，找几个张开口转个圈扎拢来不漏气的大的加厚塑料袋子，装满气、扎紧口，丢入池塘，人便趴在上面扑棱扑棱溅起一串串水花。也有胆子大点的，趁父母没注意到，把家中的木桶木盆什么的悄悄转移到池塘边，将空桶口向上，双手攀着桶沿当作泳圈在池塘里击打水花。年龄更小点的则趴在岸边，双手撑地，双脚对着池塘，大概就是我们当地所谓的“溺水袍鳅”吧。我一直以来都是属于那种动手能力不强的，在许多同龄孩子都能以各种花式游泳横渡池塘了的时候，我却依然如秤砣般入水即沉，心中恼怒与自卑自是无可言说。反复实践、几经思索，仍是找不到根源（成年后才知道其实他们一是有兄长们的现场指导；二是大部分时间浸在水中。而我，暑假大部分时间被母亲流放至老爸单位或亲朋家中，纵是在家的时间，也很难捕捉到母亲外出时间的足够长的让我能浸水嬉戏的机会，实践的机会实际比他们少了不知多少）。一日午间时分，我在家中又听到池塘里同龄人戏水遨游的声音。痛定思痛，突发奇想：若是我从岸边的树上跃入水中，借着跳下水后水的浮力再拼命手脚并用，击打水面是不是从此就可以畅游于水呢，想到此，满心兴奋，而又刚巧老妈不在家，于是急速换好衣服，跑至塘基并爬上塘基上那已结了许多桐子的油桐树，然后纵身一跃、扎入池塘，水花是溅起来了，手脚自也是按照计划拼命的击打着水面，可那笨重的躯体并未如我所愿因我的努力击打而浮出水面，而是一点点的沉了下去，顺带还有从口鼻里冒出的一个个大水泡。自己都不记得是谁是如何再回到岸边和排净腹中之水的，但当时的美好愿景和跃入水中的豪壮却犹历历在目。事后母亲不知是因为常看到我们东藏西掖的湿裤衩还是听说了我的诸多“光辉事迹”，反正是特意请了人专门来教我和弟弟游泳，而我却因为一件小事却对此从此了无兴趣，游泳的事也就不再满心牵挂。弟弟倒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能横渡我家附近的那个小Ⅱ型水库，让我诸多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