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续写——轮回的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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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翠翠把水果一个一个摆在天保的墓前。远处传来了鸡鸣，接着是狗叫，她吸了吸鼻子，抖了抖被露珠打湿的裤脚，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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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翠翠不知道乱世之中茶峒的端午节是否还像以前一样热闹，她只知道五年前她在天保的墓前发誓:不找到傩送绝不回去。可是五年了，她靠编草帽一个县接一个县地找，她还记得与傩送第一次见面时空气的味道，但夜幕下傩送的轮廓已经开始模糊了。

  这天，她在街上听路人说当地有端午庙会，她便挑着草帽随人流来到庙会上。翠翠找了个地方放下担子，也不叫卖，只是呆呆地看着人群，有时还会突然站起来张望。

  天渐渐暗了，街上的人也少了，翠翠轻轻叹了口气，挑起扁担，一晃一晃地离开。路边还有几个没收的摊子，她注意到了一个鱼摊。一个小女孩蹲在摊子旁边看着路人，皮肤黑黑的，眼睛也黑得发亮，活像一尾黑鲤鱼。

  翠翠正看着，几个人吵嚷着走了过来，酒气熏天。最前面的人看见了小女孩，便叫嚷着买鱼，却提起一筐鱼就走，孩子拽住鱼筐，哭闹着。

  翠翠冲上去拦住说道:“你们买了鱼要给钱的，别欺负孩子。”后面的大汉上前推了翠翠一把骂道:“小丫头别管闲事！”接着几个瘦子围上来便对她拳打脚踢。翠翠一手护着孩子，一手拽着鱼筐不放。那个满脸胡须的混混抓住了小女孩的胳膊，翠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那人疼得鬼哭狼嚎，手腕流下了两道血。他四下看了看，抓起刮鱼刀使劲刺中了翠翠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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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女人们早摆好了饭菜，等着他们的男人回来。月亮又亮又圆，照亮了田野和小路，还有河滩、墓地。

  翠翠没来得及回头就倒下了，几个小混混仓皇而逃。这时，远处有人跑来，手里拿着糖葫芦，叫着:“鲤鱼，看爹给你买回来了，等着急了吧，快来吃！”孩子看着扑到爹怀里。那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到血泊中的女子，他脸色苍白，爬着跪倒在翠翠身边，表情恐怖。

  他托起翠翠用颤抖着的声音喊着:“翠翠，你怎么在这里！翠翠，你看我是傩送啊！”已经闭上眼睛的翠翠吃力地睁开眼望着眼前的男人，有气无力地说:“傩送，真的是你……”话还没说完就泪流满面，傩送的手颤抖着，抹去翠翠脸上的泪，嘴里不停说着:“都怪我，都怪我...”

  翠翠嘴唇苍白，努力微笑:“你女儿鲤鱼真好看，眉眼跟你岳云一个样，鼻子应该像她娘吧！”说完闭上了眼睛，傩送大哭，叫着翠翠，她又微微睁开眼说:“找到你我就放心了...天保的命我算是还了，欠你的情，只能下辈子还了，你要等...”翠翠话未说完，咳出一口血，头垂了下去，再也听不到傩送声嘶力竭的哭喊。

  茶峒人的端午节似乎没什么变化，依然热热闹闹。在远方的河边，多了一个摆渡人，孤独而沧桑，人们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要钱，只知道他在等待着一个人，这个人也许在天边，也许就在彼岸。

珍惜当下，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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