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散的记忆——坐火车

1990年是我第一次坐火车,从新疆横贯祖国东西,回到老家山东。

车票是长方形,那时检票是真的剪票,工作人员拿剪票钳在车票一侧剪下一个缺口,代表已验过票。

从火车站进站口开始,到候车厅,到站台,到车厢里,唯一的记忆就是拥攘,吵杂,密密麻麻都是人,鼓鼓囊囊都是包。

各地口音混杂,孩子哭闹声,喧杂的说话声,因为外界声音太大,人们交流时不得不提高音量,必须吼着说才能让对方听到。

站台口一打开,大家争先恐后向前冲,一条移动长龙顿时前移,人都不用自己往前走,就被身后的人流推着向前走。

车是运行多年的绿皮火车,现在已经很少见了,那时两代人的见证和记忆。

上车后找座放行李的人占据了过道。路程遥远,大家携带的行李都很多,行李架不一会就被先上车的人占满了。后来的人只能想方设法从新排兵布阵,把自己的行李挤上行李架。

发车后,会有大量购买无座票的人开始在车厢里流动,好找到人少的那节车厢,抢占车厢连接处的空地,把行李当座,或者背靠行李席地而坐。

再后来,人们只能站在车厢里,靠着座位的靠背站着。

我的行程需要三天两夜,极其漫长的旅程。我的好奇和激动,已被打仗逃窜般的上车过程给磨灭了不少。

座位狭小不好坐,有票还是因为父亲铁路局的一个朋友帮忙搞出来的三张票。原本三个人的座位,父亲把我抱起来,出于好心的让站在我们旁边的一位旅客坐下半个屁股,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晚上睡觉也是对面乘客给的建议,小孩子铺个毯子或者衣服,就睡在座位下面。座位下大家把行李挪了挪地方,给我腾出来块空地,我就躺在下面睡觉了。

火车哐当当的声音,刚一上去还觉得比较刺耳,声音很大。呆了半天后,就不觉得声音大了,甚至你不注意听,仿佛听不到了。只有你再凝神时,才能听到。

直到2007年工作后,远行全是乘坐飞机。再一次乘坐火车长途旅行,是2013年了。那是带孩子去北京玩了一周,回去时突发奇想,要不带你坐火车回去,小家伙兴奋极了。

于是又有了一次3200公里的火车之旅。

时隔23年,依然是父亲带着儿子,不同的是我已经从当年那个紧紧抓住父亲衣服的孩童变成了现在牵着儿子小手的父亲,这就是传承

火车站依然是人头攒动,但杂而不乱,大家按照指引依次进站,车站比以前大了不知多少倍,不同车次在不同候车厅等待。

候车厅内人很多,但是大家说话声音都很小,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吵杂。

进站检票再也看不见剪票钳了,和身份证一起核验完,就直接上车了。

因为带着孩子,我就买的软卧票,一个卧铺车厢只有四个人。

一上车孩子就迫不及待的脱掉鞋子上床去玩了,好奇地打量着各种设施,和来往的人们。

火车开动后,孩子就让我陪他到处走走,我们就穿过车厢,从车头一直走到餐车。餐车后面就是硬座车厢。

新鲜劲过去后,就回到车厢里,把兴趣和关注度全部投入到零食袋里。一顿大吃特吃,才半天就把储备两天的零食消灭了一半。

晚餐时间本着尝一尝的态度,买了份盒饭套餐吃。小家伙尝了尝说不好吃,就没多吃。

到了晚上,可把我折腾坏了。白天吃点太多太杂,于是小家伙胃开始难受,折腾了一会,哇的一声,吐了一床。

我就晚没睡。

第二天我很疲惫,小家伙一如以往地精神百倍。我没陪他,他就开始找乘务员姐姐玩,陪人家扫地拖地,跟了一上午。当然,还混了不少乘务员姐姐的零食吃。

下午开始乘务员姐姐换班休息,小家伙就开始和上铺的一个阿姨玩,上窜下跳,在人家床上打滚,调皮的不得了。我时不时提醒他不要太没礼貌,人家和阿姨混熟了,也不听我的话了。

晚上玩累了,安安稳稳睡了一夜。火车经过几轮提速,已经快很多了,我们这趟是38个小时还是34个小时我记不清楚了,这晚睡起来的清晨,我们就到了。

社会在高速发展,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开通高铁、动车,距离仿佛被缩短,交通便利,人们出行的方式也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生活什么时候最好,当下,一定是当下,所以要过好每一天,才能带着美好的回忆奔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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