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塘摸鱼捞虾,上山爬树摘果,致那些回不去的童年

每个人都有童年,童年是什么味道呢?

我觉得,是溅到脸上的烂泥味、是酸菜炖猪肉的香味、是眼泪的咸苦味……

01 浑水摸鱼

外婆家新房子后面,是村子里唯一一口鱼塘。村里又分为上中下村,每个区域的村民合伙养两年,以此类推。

每年抽干水抓鱼时,都是小孩子最兴奋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轮到自家养,都可以在大人们把鱼塘的大鱼抓完时,下去摸些小鱼小虾。

有一年,我妈罕见地回来外婆家过年,我非常兴奋,因为往常妈妈都是过完年才来,待不了几天又要走,但她回来过年的话,能待上十天。

听到村里开始抽水时,我妈说:“塘里肯定很多鲫鱼,多抓几条回来煲汤喝可甜了。”外婆就叮嘱我去摸鱼时,多捉几条鲫鱼,其实不用外婆说,我也会去的。

鱼塘非常大,水抽了三个日夜才见底,抽干水的鱼塘,鱼露出了半个身子,不断在中心聚集,旁边浅滩上,小鱼小虾也是蹦蹦跳跳。

准备抓鱼那天早上,我早早提着小桶拿着塑料袋去鱼塘旁边等,鱼塘周围也围了一圈摩拳擦掌的小孩子,等待大人们把大鱼抓完,最后宣布可以去摸鱼虾的时刻。

我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等着,突然看到一个小孩从他爸手里接过一条鱼,藏在田埂里(鱼塘旁边是稻田)按照约定,在没有抓完大鱼前,任何人都不能抓鱼的。

于是,我趁他们不注意,把田埂那条鱼装进塑料袋,拿回家了。

外婆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跟他们说我捡到一条鱼,然后那条鱼就迅速被杀好做成一锅粥。

等我再回到鱼塘边时,正好看到那个小孩在找鱼,我悄咪咪地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等候。

当时觉得自己捡找了一个大便宜,现在想想这个行为真不道德!

等到可以下去摸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但是大家依旧兴致不减,反而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拿上了网兜和小桶,蓄势待发。

那一瞬间,说像水开了下饺子一样,一点也不为过。

每个人都有目的地,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烂泥就往前冲,一边冲手上一边在淤泥里寻摸着。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鲫鱼。

鲫鱼很精,它会摊在淤泥里一动不动撞死,如果你没摸着它,它几乎不动,所以手要像刮雨器一样,来回扫动,碰到鲫鱼了,它就会飞快逃窜,这个时候一逮一个准。

其实鱼塘里远不止鲫鱼,有虾、有蟹、有塘鲺,还有其他钻进泥里逃过一劫的大鱼。

如果你抓到大鱼,一定不要声张,而是要悄悄地把大鱼装进你的塑料袋里,这样它才真正属于你。

回到家后,小姨很嫌弃地问我:“为什么不抓些虾呢?”

我一脸骄傲地说:我就喜欢抓鱼不行吗?

对了,鱼汤特别甜。

02 捡钱风波

我记得是一个雨天。

外婆跟一个住在山窝里的大娘约定好,去她家里拿腌制好的酸菜,外婆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但是我并不情愿。

因为我害怕。

大娘一家人,都住在山窝的老房子里。山里人少,而树林茂密,一个人走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毛毛的,加上外婆总是讲一些关于山里的恐怖故事,什么茶山上的吃人蛇,头上有王字的蛇精,诸如此类的故事当时听了不少。

但是外婆偏要让我去,弟弟妹妹都出去了,最后外婆给了我5角钱跑路费,我一个人穿着雨衣和雨鞋,磨磨唧唧地往山窝走去。

天上下着小雨,阴沉沉的,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走着走着,路边的一片绿色中,突兀地出现了另一种颜色——

一张20块钱!

我没有多想,立马伸手把那张微湿的钱捡起来,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把它展开左右看了一下,以我有限的经验,我确定它是真的20块钱。

然后就是左右顾盼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发现我捡钱了。

可惜,除了细雨和风,无人与我分享喜悦。

这一下,我再也不觉得山路崎岖婉转,也不觉得山窝有甚可怕,只觉得打心底里洋溢出一种叫做“快乐”的情绪。

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熟人,邻居家的丽姐,一个经常帮我的姐姐,理所当然我就跟她分享了我的喜悦。她扛着锄头一脸羡慕地看着我,说:“你请我吃东西吧!”我立马拒绝了,我还得回家交差呢,不能去村头的小卖铺。

但是我把那5角钱跑路费给她了。

毕竟,好姐妹有福同享,对于每天零花钱只有1角钱的我而言,5角钱真的很多了!

回到家,快乐藏不住的我,立马大喇叭似的跟外公外婆炫耀了那张微湿的钱币,并郑重其事地把它塞到我妈给我买的小黄鸭存钱罐中。

最后,那张20元去哪儿了呢?

被外公拿去买了两斤肉,炖酸菜了。

因为——

捡来的钱,必须要花光!!!

03 黄蜂蜇人

我印象中,我被黄蜂蛰过两次。

第一次是我跟小伙伴们在芭蕉树下玩过家家,那时芭蕉花正旺,时不时就有黄蜂在采花。

很奇怪,黄蜂莫名其妙地把我蛰了。

我哭着回家,外婆却骂我调皮,非要去惹黄蜂,还恐吓我,被黄蜂蛰多了,会死的!把当时的我,吓坏了,从此对黄蜂就抱着仇人视角,只要有机会我都会把它们打死,看见蜂类的窝就要找机会搞破坏。

第二次是我上山摘桃金娘。

桃金娘在我们那叫捻子,花是粉红色的,果实最初是青色,逐渐转红,最后成熟时是呈紫黑色。成熟时味道最好,甜甜的,非常好吃。

外婆家老屋后面一片都是桃金娘,每年中秋前后就成熟了,一到放假我们都会拿个袋子去摘。因为它是一茬一茬成熟的,所以每回放假都能寻到一些成熟的果子。

每回去,都极为顺利,只有那一次——

那是一丛非常大的桃金娘,果实非常饱满,一看就没有人摘过。

我一看,兴奋地不得了,小声招呼妹妹过来摘,担心被其他人知道。

走近时,我已经听到嗡嗡作响,但因为那个时节山上到处都是花,所以有蜜蜂也很正常,但是没想到我刚走近那丛桃金娘,刚摘上时,膝盖就传来刺痛,我以为是被八角丁(桑褐刺蛾的幼虫,体表有毒毛,碰上刺痛无比)碰到了,疯狂后退大叫。

妹妹也被我吓得飞快远离我那个区域,我回家后,发现两个膝盖上七八个大包,痛得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从此,我对蜂类越发痛恨。

——

这些记忆,平时很少出现在我的大脑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写出来后,莫名就有一种怀念感,很想再回到当时,重温一下。(当然,我说的是捉鱼和捡钱!)

有人说,童年就像一个一戳即破的泡泡,虽然它破了,但是永远留在心里。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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