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越来越稳定了,主要践行两句话:
心理是脑的机能,读书、写作、觉察,不断挖掘自己过往的创伤,在思考的层面觉察主观世界,思想的速度可以达到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反映着思维的无限性;
心理是对客观现实的反映,大脑的思考未必是客观的,必须通过行动去验证,一开始跑五公里都觉得气喘吁吁,跑了半个月后才能到十公里,然后越来越难,这时候跑步的现实体验又反馈到大脑,反映着身体现实的有限性。
这两种主观与客观的相互反馈,交相呼应,相互矫正,形成一个成长的闭环,让成长变得有规律、有节奏、有进程,既有趣,又有料,既锻炼身体,又锻炼心理。
既锻炼大脑认知,又进行行为训练。用十六字总结如下:
大脑思考,
身体践行。
相互反馈,
乐在其中。
我今天觉察,人需要两种能力,一是生长能力,一个是熟能生巧。
我好像只有熟能生巧,而没有生长能力,所以一直原地打转,把一个小心思用的很溜。
现在也越来越有能力面对自己的窘迫了。想想小时候学费几乎没有一次能及时交上的。可能我是男孩,又是长子,在那个重男轻女的环境中,尽管学费每次都紧着我先交,但是大部分都交不起。
其实我妹妹从小学就开始欠学费,印象中她老师就帮忙缴过两次,那时候民办教师的工资很低,遇上两个我们这样的学生就要赔钱,这也说明了那老师是多么的爱学生如子或者惜才如命。
甚至上大学的时候,我也就叫了2000块一半的学费,剩余的要么助学金要么助学贷款。妹妹考上大学的时候,学费是被免的,但是带的生活费临行前,老家里一个长辈发生了车祸,住在医院里需要交钱输血,母亲硬是从那不多的生活费里,拿出了300块钱。
到了海洋大学报名的时候,妹妹那种极度的压抑伴随着因为去的是老校区嘛,宿舍破败不堪的,考了那么高的分数感觉上了一个破学校一样,妹妹一下子就哭出来:“哥,我不想上了。”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呆若木鸡。看着别的学生都神采奕奕的,上大学嘛,多开心的日子。情急之中我开导妹妹说:“这宿舍破旧,但这学校挺好的,我想考都考不上。以后不喜欢,还可以考研去更好的学校。”
妹妹看到我羡慕的样子,情绪舒缓了许多,就报名领书回宿舍了。
妹妹前面还有个哥哥可以倾诉,我去找谁依靠和倾诉呢?!
说起来面对,我想起来我的一个初中同学,我们现在也在同一个城市,但是人生轨迹完全走了不同的道路,到底是谁更坚强,谁更脆弱呢?
我那同学也家境贫寒,上面有两个哥哥,父母年迈,一到寒暑假就去工地当小工,挣学费。大学毕业以后也脚踏实地、本本分分、老婆孩子热炕头,非常顾家。
但我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充满了挣扎与幻想,想找个有钱的女朋友一步登天,但是真的找到了又受不了那大小姐脾气。正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内心充满了挣扎与冲突,不知怎么好。
甚至,初中时候已经显现出了,我们两个不同的面对现实的人格特征,只是当时不觉察而已。记得初二时候吧,我们学习都还算好,属于前几名那种,相对比较聊得来。
我那同学吸引我的一个特质是他比较真诚,家境也和我差不多,相对来说也没有什么距离感。我们只是物质条件一样,但心理特质是不同的,他只是缺钱,父母岁数大了干不了重活,挣钱能力不行;我父母年轻,但是父亲也不干活,所以我还经受着精神的冲突。
他和同桌聊不来,和我又比较聊得来,非想要和我同桌。
那时候不像现在的学习条件,每个书桌都是独立的,两人之间距离很近,但是单桌之间有缝隙,还是可以避免很多的矛盾。
那时候,都用的是木桌子,两人性格不合的会闹出很多矛盾。而随便调位置肯定是不被允许的;如果每个学生随便调位那老师还怎么管理。但是只要双方商议好,报备班主任一般都是给调位置的。于是我们俩彼此行动忘记了用什么方式了,反正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同桌说服,我俩终于坐在一起。
按道理,这是多么皆大欢喜的事啊。可是事与愿违,等我们真的搬到一起,尴尬出现了。我们搬到同桌后,我的神秘感没有了,而夏还是那么真实。
我是一个虚幻感才能活下去的人,慢慢的我在后面的章节会谈到我另外一个潘同学,虽然我跟潘无论家庭还是性格都有着巨大的差异,甚至还有一些矛盾,但是最后我和潘成了好朋友,因为和潘在一起可以暂时逃脱现实。
你说是面对好呢,还是逃脱好呢?
从成长的角度说,肯定是面对好。可是问题来了,你没有能力面对,要是硬要面对,那心会被掏空的,夸张的说会死人的。
就像一些人遇到应激状况会跳楼自杀一样,可是你要给他一点缓冲时间,好像就可以挺过去。所以说,面对当然最好,前提是有充足的能量;能量不足的时候,暂时逃离也没有什么不好,所谓以退为进嘛。
所以俩人坐在一起后,我的各种现实窘迫状就都暴露出来了,我看着他就像是看见另一个自己,所以尴尬的不行,不敢面对。于是我俩变成了,内心火热的感受着彼此的真诚,但是外在上完全不聊天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很尴尬。
这种尴尬,慢慢的变成一种压抑,压迫着彼此喘不过气来。为了缓解尴尬,我给他写了个纸条,约到操场上,背靠着背聊了很长时间。这种感觉还挺难忘的,有点像是精神的同性恋爱。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就释怀了许多,然后我们又把位置调开了。
但是我们心里一直装着彼此,他还是认我当大哥,还是那么真挚的友情,但是他在我的生命中依然是一个精神的存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没有太多的交集,这种深刻的情感太浓烈了,根本无法面对。
仔细想起来,真实不那么容易面对。
想明白这个道理,就能理解心理咨询的推进一小步都那么难了,要给来访一些时间和空间,让他自己把力量长出来。
反而是我跟那个无论家庭条件,还是人格特质都完全不同的潘同学,成了最好的朋友,相伴三十载。
我们在一起胡吃海喝,谈天说地,从天涯海角,到美女爱情,从文学艺术到历史哲学,等等什么都谈,什么都吹。这中间不了解而产生的错觉空间给了我缓冲的虚幻感。
以至于多年之后,我一直追问他:“咱俩交往这么多年,你付出的比我多的多,你觉得我欠你的吗?”
他说:“不欠。”
这是一个蛮有意思的答案。
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可是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结果成了最好的朋友;与夏是同一类人,但是心在咫尺,身体在天涯。
时过境迁,在之后的数年之中,我不断放大着我那虚幻的梦,谈过十几个各种各样的女朋友,虽然形式花哨,但是内容一直在原地打转——我没有生长,一直熟能生巧的玩着小聪明,一直玩到尴尬和无趣,最后被重重的摔倒地面上来,落了一身的泥。
我终于又回到夏同学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模式里,感动不已。
你说我曾经那些不成长的熟能生巧的小把戏就是无意义的吗?又或者我要是真实面对就会获得更大的进步,还是跟夏同学一样脚踏实地、也平平淡淡才是真呢?
历史没有如果;但我不并后悔那些逃避的历程,毕竟真实不是那么容易面对的,或者早被压抑死了,或者成了神经病也未可知。
我最近觉察,人需要两种能力,一是自我生长能力,一个是熟能生巧的能力。
我好像只有熟能生巧,而没有生长能力,所以一直原地打转,把一个小心思用的很溜。
我那个夏同学和潘同学都具有这种生长的能力,所以不断的在孰能生巧,螺旋上升进步。
从物质层面或者积累层面,我都不如他俩,但是我收获的是体验,用钱无法买来的体验,我体验了从无到有的成长体验。
生命是多元的,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活生生的个体,体验也是非常宝贵的一部分,无法用金钱买到的。
真实不那么容易面对,暂时逃避是有意义的。
我最近听窦唯,那种沉静,让人着迷,跑步的时候也听;之前听的时候,会感觉窦唯比正常的音乐慢半个节奏。
为什么之前听会觉得慢半拍呢?
因为窦唯的音乐驱动力大,慢意味着能量缓缓的释放,稳定的推进是需要强大的均衡能力的;而快意味着急速的爆发的释放,瞬间爆发的力量是不均衡的,里面必然蕴含着嘈杂,经不起细致的推敲。
我最近一边进行着读书觉察,一边进行着行为训练,让自己力量越来越稳定,缓缓的均衡输出,所以能适应窦唯的音乐了。
真实不那么容易面对,缓慢有缓慢的成长路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终于有勇气面对我自己了,给自己点一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