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京城(十)

天气一天天寒冷,同事们盼望已久的炉子和棉衣在半个月后姗姗而来,就在大伙忙着装炉子按烟筒时,向前接到欣然的电话:“向前,你弟弟家儿子过两天做仨生日,你能回来吗?”

“亲侄儿过仨生日,我这个当二叔的本应该参加,可是,上一月我们处刚调来一个处长,对我们的项目抓得特别紧,象过生日,做满月这样的事肯定是请不了假,要不你就一个人去吧,回头我向弟弟解释”。向前向欣然解释道。

“那我们随多少份子钱呢?”欣然又问。

向前回答:“前两年咱们家妞妞过仨生日的时候,他家随多少钱我们再照数还给他们呗!”

“行,我一会儿查一下礼单”,欣然说完挂了电话。

向前把手机放回口袋,又去装炉子了,忙着忙着就把侄儿仨生日的事忘记了,直到两天后,欣然又打来电话。

“你给你弟弟打电话解释没有,今天在你弟弟家怎么看弟妹不高兴?”欣然开口见山地问。

向前一拍脑袋大呼:“唉哟,忘记了,忘记了,这两天我都快忙晕了,现在我就打电话解释”。

“现在解释有屁用,我今天上午快被气死了,先是我刚到你弟弟家,你弟妹看到就我一个人,立马给我摔脸子。你哥和你嫂子更气人,见我随一百元礼,他却随两百元,你说这不是让我难堪吗?前两年我们家妞妞三个生日的时候,你哥家随礼一百,现在就过了短短两年时间,你哥就给人家随礼两百,他们这简直就是小瞧人,气的我中午一口饭都没吃”。

向前赶快劝慰道:“你的心眼也太小了,人情礼往本来就是前有车后有辙,他们怎么来我们怎么去,有啥可生气的”。

听了向前的话,欣然更加生气:“你倒是心挺大,你要是有点本事,他们敢这样小瞧我,现在反而是我的不对……”

当着同事们的面儿,向前也不想和欣然去争辩谁对谁错,况且两口子生气本来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谁对谁错,和欣然斗争多年向前深谙此道。于是他又拿岀以前屡试不爽的战术——哄。

“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说你不对,我只希望你不要为这种事生气,气坏了身体还得自己花钱,想开点儿,老百姓都讲笑一笑十年少,快乐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何别闷闷不乐为难自己呢?”

“你就別给我讲这些大道理了,我也想开心,摊上你家的势利眼亲戚,我开心得起来吗?你若是有些岀息,他们敢这样做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都怨我没本事,都怨我没岀息,都怨我不会挣钱,你跟着我受委屈了,我放假回去一定找他们谈谈,一定批评他们。行不行?我们正上班呢,有事我回家再说”。

挂了电话,向前又去干活去了,只是内心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向前总觉得哥哥不是那种人。虽然现在社会上世风日下,礼崩乐坏,可我和我弟都是你亲弟弟,怎么能看人下菜碟呢?难道就因为我穷吗?

向前的哥哥在一所中学当校长,可以说是向前最崇拜也最尊敬的人,也是一家人的骄傲。自从上小学第一天开始向前就记得,哥哥每学期考试都能拿一个甚至几个奖状回来,让父亲捧着奖状喜笑颜开,每次都让向前羡慕不已,并立志要像哥哥一样在期末考试拿一个奖状回来。可向前似乎天生愚钝,脑袋瓜像是混凝土做的总也不开窍,任凭其怎么努力,每次考试都在中下游排徊。后来哥哥顺利考入一所有名的师范大学,而在那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八十年代末,能考上大学是何等荣耀。而向前在三年后的高考中,理所当然地名落孙山,这也铸就了向前的一生将在社会上沉浮与挣扎。

而向前弟弟虽然也和向前一样在学业上毫无建树,但生性玩劣心机颇深,有一双观风问俗的眼,和一张能言善辩的嘴。用向前村里人的话讲就是:天生一个做大生意的料。因此,在九十年代后期,当许多人叫嚣着生意难做时,弟弟的生意却仍然风生水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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