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味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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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

露脆秋梨白,霜含柿子鲜。

—— 明 蔡文范《自瀛德趋东昌道中杂言八首》

前日的寒风,昨夜的冷雨,让我种的那棵柿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在我能够吃到的水果里,独独不吃柿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一天过后不再吃柿子。是的,在“那一天”之前,我是吃柿子的,可“那一天”是哪一天?

应该是我很小的时候,小到五岁之前。“那一天”,我家里要加盖一间房,请了一些人来帮忙。一早,妈妈就告诉我:今天不要在家里出外进,不可以带着表弟到处疯跑……总之给我老实点儿。

顺手还递给我一个大大的磨盘柿子,又红又软,像火焰一般靓丽。我当时喜欢到舍不得吃,想着要不自己先去玩一会儿,回来再享用。可我又怕别人给吃了,得把它藏起来,藏到哪里呢?我前一秒找到一个地方把柿子放起来,下一秒我就会担心被人发现……直到表弟过来喊我去捉迷藏,我还没琢磨好地方。心里一急,就灵光一闪:我掀开盖住炕被的褥单,将柿子放在那里面,然后放心地去玩了。

家里的小平房盖得热火朝天,我则玩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柿子的存在。不知道是人多力量大,还是说盖一个平房很简单,晚上居然就竣工了,虽然窗和门都还没上,可是它已经是一个房子的样子了。

妈妈所代表的长辈们都很开心,也用实际行动表达着谢意,就是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招待大伙儿。我也高兴,固然我们这边的风俗是小孩子不可以上桌的。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令我乐不起来的事件,因为我家是老式民居,是在炕上吃饭的。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叔落座的位置正好是我藏柿子的正上方。于是乎就很简单了,柿子成了柿子酱,染了炕被、褥单、还有大叔的裤子。让大叔很难堪,妈妈很不好意思。我也很难过:我妈毫不留情地当着众人,用笤帚狠狠地招呼了我的屁股,让我对大义灭亲有了深刻的感受……

哭得不能自持的我看着炕被上,褥单上,还有大叔后屁股上的洇染湿透的痕迹,那一摊黏糊糊的橙黄酱色,不知怎的我开始厌恶,开始反胃,开始呕吐。自此,我不吃柿子。

多年之后,我已从幼时对它的排斥抗拒,成长到允许它可以在我自己的家里存在。因为说起来真是奇怪,和我有着亲密关系的人里面,我妈爱吃柿子,大胖儿爱吃柿子,我的宝贝儿也爱吃柿子。

虽然我早就忘记了柿子的味道,但听说它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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