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接一场的聚散,成就你和我的相亲相近,也导致了你和我的渐行渐远。
开始我们不甘心“散”,所以每次“聚”的时候都想滔滔不绝地述说着散的时候你和我的各自的故事,精彩的或者乏味的,都能够津津有味地说给对方听,哪怕是无声地述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分散的我们不再盼着聚、聚首的你我不再絮叨散时的种种。
就像到了季节的树叶,春天就长了出来,秋天就落了下来,你和我自然而然地彼此不再亲近不再絮叨,最后失去了彼此,在你我各自的人生大戏中,再不见对方的踪影。
是憾事么?
是吧。也不是。说不准,还是写几个小故事吧。
第一则:玉和水
玉属猪,水属鼠。相识时水12岁玉13岁,稚气未脱,刚刚开始亭亭玉立的成长。
玉和水得以相识,是因为她们有两个共同的老师:教数学的玉的父亲,教语文的水的父亲。玉在初二一班,班主任是玉的父亲。水在初二二班,班主任是水的父亲。两位父亲一边带着自己女儿的班,也教着对方女儿的班。玉是她们班语文最好的,水是她们班数学最好的,在彼此父亲眼里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而玉和水的友谊是升入初三才开始的。父亲们的学校到了初二就最高年级了,最后玉和水一起考取了片区最好的学校的初三的最好的班,成了同班同学同桌,而且两人都选择了住校,又是室友。两个女孩开启了相亲相近的历程。
两个热爱学习的人,又互相好感着,学习这块除了共同进步似乎没什么可说的,而学习之外故事,她俩有许多可以说的。
比如水的第一件塑形胸衣是玉买了送给她的。因为玉有个大4岁的姐姐,耳濡目染地教会了玉所有女孩子的琐碎,玉再润物无声地传教给水。大1岁的玉把水当妹妹对待,照着自己姐姐的样子做。
避免不了的是豆蔻年华的情犊初开,水从玉那里零零星星地有了看待男孩子的视角。
两个成绩优秀的女孩,第一次心相离是在初三下学期开始一个月左右。一个出众的男孩A同时出现在了两个女孩的眼里,又先后进入了两个女孩的心里。
相离的起因是一场电影。一个周末,跟玉和水在一个班的A同学的堂姐给了玉两张电影票,说A邀请玉和水还有堂姐一起去看电影。玉拿了两张票把水叫出了教室,在校内两排银杏树中间散步时,把A邀请看电影的事耳语给水听。
说说女孩子的小心思吧。
如果玉跟水耳语的是:“A邀请我俩去看电影,去不?”或者是:“A邀请我俩去看电影,你去不?”又或者是:“A邀请我俩去看电影,我去不?”那么,水会分别怎么回答呢?
先不猜水会怎么回答了吧,人生选择题总是在不经意间给出答案的,就算给出答案之前有过电光火石千转百回的思想活动,答案还是会在霎那间给出。
玉的耳语是:“A邀请我俩去看电影,你去不?”
水的答复是:“不去。”接着水补充了一句:“你去吧。”
怎么说呢?两个女孩第一次因为一个男孩,亲密的关系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玉的耳语传递了她“要去”而不希望水也去的讯息。而水在瞬间捕捉到了这个讯息,在她大脑里转化成了玉在排斥她。
那道裂纹首先被水感知到了。
后面的故事,如果A没有在看电影之后表露了自己对水没来的遗憾,那么玉应该不会很快感知到自己和水之间的那道裂纹。玉从A的态度里看到了自己和水有了距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玉和水依然形影不离,却都把时间更多地放在了学习上,少了许多耳鬓厮磨的亲热。而且A被两人纷纷从心里赶了出来,甚至眼里都不再看得见。玉的语文成绩优秀成了班上第一,水的数学成绩排第二,紧紧追在后来保送最好高中后保送清华的一个脑袋出奇灵光的男生后面。
貌合神离的关系使二人在学习上有了突破。因为学习上的投入,二人维系着这种状态,谁也没有向对方走近一步。
两个人再一次相亲相近已到了中考前一周。
天气越来越热,蚊子多了起来,给学习带来了干扰。
为了延长学习,晚自习回到宿舍后,水打了一桶自来水泡腿泡脚,让蚊子叮不着她的腿脚。玉看见了,想了想,跟水说:“我们一起泡吧,再披着我的床单。”水把腿收拢了拢给玉腾出来地方,于是两个女孩四条腿泡在桶里,身上披着一张床单,一个读着英语一个背着物理定律。
等两人从桶里捞出泡得发白的四只腿脚而相视大笑时,那条出现了几个月的裂纹消失了。
后来,水去了最好的高中,玉去了最好的中专。相离中的二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亲密无间,甚至在工作后渐渐失联,她们依然保持着一致的思念。
分离了许多年后,她们遇见了彼此。那天她们紧挨着坐在冬天的医院候诊室的长椅上,许久地无语着,互相看着,无声地笑着,无声地哭着。她们找到了彼此,找到了自己。
这个时候的水,多个关节僵硬着,她把自己所在城市的大小医院挨个寻了个八九成。
而玉,心脏问题,眼睑上出了黄斑症状,她来水在的城市找一位曾在一家大中医院当专家后来辞职去小医院坐诊的中医。
只是玉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家医院里遇见水。这是一家社区医院,很小,偏僻。
后来水百思不解自己在医院见到从别的城市过来的玉时为什么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就像自己本来就该见到玉一样,就像中考前一样很自然地拉着玉的手走到椅子上坐下来,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丝毫生分。
玉也一样,就像自己天天跟水见面在一起一样,跟水牵着手一声不吭地坐在长椅上,像从前一样紧紧挨在一起。
没有跟对方讲述分离状态里自己的状况,没有问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医院里,只是在确定去找医生的时候,玉对水说:“我找的这个医生在我的圈子里被奉为神医,专治疑难杂症,你和我一起吧。”
这次水的答复是:“好,我和你一起。”
半年后水的关节恢复了灵活,玉的眼睑依旧长着黄斑,心脏问题得到了控制。她们已减低了看医生的频次,而且由开始一起预约一起排队就诊,变成了分别就医,不再一周在医院见一次。
她们通过电话和微信联系着。玉说她已经活明白了,“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另一个人的生命里,都是带着使命的。”玉说她就是被派来引领水到对的医生跟前的。
水默默记住了这话。后来她们再次失联,不通电话不发微信。不久前水发现玉从她生命里消失了,玉的电话打不通、微信也发不出。
这次水没有丝毫的失落,因为玉的“使命”是带她去寻医问药治好她的关节,水治好了关节,玉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她们再次归位到几年前的状态。
好吧,玉和水的故事就先讲到这里吧,后面她们的故事会怎样谱写,谁知道啊!
第二则 美丽和玫瑰
这两个名字起得够大气吧?
叫美丽的女人其实长相一般,身材敦厚,不过她一贯穿着光鲜亮丽,一点绘画功底用在了在脸上虚虚实实地涂抹,尽可能地把自己捯饬得配得上自己的名字。
玫瑰是不带刺的玫瑰,清瘦,高挑,不怎么打扮自己,但是喜欢笑,一笑不倾城,却能笑得满脸开花地灿烂,笑得脸上全是褶子也压制不住她喜欢笑的天性。
两个从身材到性格都大着反差的两个人,从20岁开始做朋友,断断续续做了20多年。
……
(同样是女人之间的聚散离合,当然美丽和玫瑰的故事不同于玉和水,只是最近太忙,疲惫不堪,故事不能一口气写下去了,先这样吧,留待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