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身上的刺》‖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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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总是格外的清冷,这种冷让穿梭在城市里的人,似乎缺少了一些活力。

大家的身影总显得匆忙,急促,每个人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爱美的姑娘,带上毛茸茸的帽子,五颜六色的围脖,让萧条的冬季,有了一些色彩。

为了交通顺畅和空气质量达标,各个地区施行了限号管制,每周有一天,乔麦开启了乘坐地铁上班的行程。

平时开车20分钟的距离,现在走路的时间,加上地铁的时间,40分钟还要紧张。

自从父亲来到身边,她的生活节奏忙活了许多,白天因为公司架构调整的问题,一天钻进会议室里出不来,晚上还要因为父亲间歇性的活动,闹的鸡飞狗跳。

她雇佣阿姨照顾父亲,发现照顾老人的阿姨比月嫂要难上许多。

老爷子的心智像是三四岁的儿童,阿姨要寸步不离的照顾,一日三餐的搭配食物,清洗衣物,照顾起居。

想起来被他折腾走的几个阿姨,乔麦的心情就无比的烦躁。

“姑娘,咱们当初沟通的是照顾他吃饭,看管好不让他走丢就好,咱们可没说,还要给他洗澡,你说他一个男人……”阿姨漏出了嫌弃的表情。

“阿姨,咱们条约里写的很清楚,如果有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再说,我给的工资就是要负责我爸的衣食住行,所有的事情,你好好看看合同。”乔麦猜测到几分保姆的意思。

“那特殊情况,需要特殊收费的。”阿姨眼神的鄙夷,让乔麦心里凉了一半,交给这个女人,父亲很有可能还会受虐待。

“你直说吧,再加多少钱?”

阿姨试探着伸出了一把手,然后又扣扣缩缩的的比出三根手指:“三……三千。”

乔麦冷笑,“你可真有脸,收拾你的东西,从这里滚蛋……”

“切。”阿姨带着一脸的不屑,离开了这里。

家政公司第二天,又推荐了一个阿姨,阿姨干干净净,看上去脾气很好,只是没有撑过一个月,哭哭啼啼的要离开。

“姑娘,咱们当初说是照顾老人的衣食住行,看管好他,不走丢,不自残,不虐待老人,给他清洗衣物,洗澡等等,这些我都能接受,可是最近老爷子糊涂的厉害。”阿姨白嫩的脸上挂着泪水。

“阿姨,咋回事啊?”乔麦刚刚安排好公司销售计划,就被阿姨急匆匆的叫了回来,她小心翼翼的问。

“你看。”阿姨递出手机照片,一坨坨黑乎乎的大便,让乔麦瞬间反胃。

“老爷子大便不挑地方,解决完之后,他自己也不记得了,然后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有时候,在客厅里对还我骂骂咧咧,说我不要脸。”阿姨说到难过之处,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

“我想着他这种情况不去计较,可是这几次他骂得凶,还剪烂了我好几件衣服,你看,你看……这工作我实在没办法干下去。”阿姨擦干眼泪,作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阿姨走后,家政公司承诺尽快物色一个能吃苦受累的阿姨。

果真,他们效率很高,没过几天,又来了一个长相非常朴素的阿姨。

阿姨年纪不是很大,看起来四十多岁,一身穿着也可以看出家庭情况不太理想。

晚上吃饭时,她特地摸了摸阿姨的底细。

阿姨叫王美丽,是安徽长丰县人,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小学,都在老家留守读书,她和丈夫来城市里打工,想给孩子多攒点学费钱。

王美丽一头弯弯曲曲的自来卷, 这样的弯度一看就知道是天然的发质。

小时候,乔麦也是自来卷,自从工作之后,她的头发在多个理发店里出现,原本的发质早早不见了踪影。

失去最本真的东西,她有些可惜,那代表着她的过去,她的出身,她的根。

现在一副都市丽人的气质,完全看不出这个漂亮姑娘来自于农村。

王美丽留了下来,想必是乔麦对于过去的怀念。

王美丽很勤快,屋子里收拾的一尘不染,老爷子身上的衣服也非常的干净,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

有时候,乔麦下班到家后,她赶紧帮忙递送拖鞋,这样的举动,令乔麦有些意外。

“阿姨,你忙你的,我自己来,你不用做这些。”乔麦接住阿姨手中的拖鞋,还没来得及转身,王美丽便帮忙摘下来她身上的包包挂了起来。

这无疑增添了乔麦许多的好感。

王美丽的饭菜手艺更极好,三菜一汤,还会配上一个烤红薯。

有一次乔麦提前下班,看到眼前丰盛的晚饭,一天的疲惫都被驱散了。

王美丽给乔太山带上成人围嘴,然后将他喜欢的饭菜拨到他的饭碗里,又将乔麦喜欢喝的汤,端到面前,那一刻,乔麦第一次试着享受家庭的幸福感。

与王美丽相处久了,乔麦将父亲交到她手中,也越来越放心,她自己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忙于事业。

不过,慢慢的她也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每个月的伙食费越来越多,起初,她觉得一个阿姨又要照顾老人,还要买菜,做饭,而且每天三菜一汤,她没有多想。

何况对于她的收入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便没去计较。

赶巧一次集市,她准备买一些食材带回家,平时,她买东西很少过问价格,只听见旁边的阿姨抱怨:“现在的青菜贵的要命噻,已经吃不起了。”

“老板,你小洋葱多少钱一把?”阿姨问。

“5块8,看我家的洋葱多水灵。”老板说。

“啧啧……贵的要命,还让老百姓活不活噻。”阿姨摇摇头提着手提袋走了。

乔麦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也想起近两个月她家的伙食费上涨,便在买菜的时候,打听了一下价格。

乔麦下班到家,王美丽一时间忙着做饭,看到乔麦赶紧跑出来迎她,乔麦快速的回绝她好好做饭。

她将新买的一堆食材放在冰箱里,看到冰柜里的小葱,看着油烟机下的瘦弱的身型,还是想一探究竟:“姐,你买的小葱多少一斤?”

“8块多,现在物价上涨,贵的要命。”

王美丽头也没回,继续忙碌着翻炒。

乔麦走到跟前,看到煲的是牛腩汤,鼻子在砂锅前沉醉的嗅了一下:“好好闻,我都已经馋的不行了,牛肉是不是也可贵了?”

“50多块钱一斤呢,以后还买吗?”王美丽脸上露出不安。

“买,买,以后费用不够,跟我说。”乔麦假装不在意的抿了一口汤。

她转身回到了客厅,父亲正在认真的看着电视,脸上还带着一副老花镜,她看着老父亲,似有熟悉,又有些陌生。

“爸,眼睛疼吗?”乔麦拉住乔太山的手,然后依靠在他的肩膀。

乔太山傻傻的笑着,摇了摇头,她又问:“照顾你的美丽姐好不好?”

“好,好……”

乔麦看着厨房的王美丽,想着在菜市场了解到的行情,小葱,5.8元,牛肉42元,青萝卜3.9元,油麦菜3.5元。

她刚才问的不过是2样食材,可想而知,每一样都可能要高出市场的价格。

这个保姆是表面的朴素,却暗地里聪明,她看着王美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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