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守护者,Who I am

‘My sister’s keeper’咋一看并不那么带有惊奇的部分,只是说明一个对病者的关照而已,但耐心看完之后,我们很自然的就会理解题头的特殊内涵。该影片人物情节都十分生动鲜活,带着事实上让人无法退却的思索。当我们回到思索中来之时,想到的是当下自己的生活,也许我们多多少少都有关于疾病的记忆,或是自己或是周围的人,当有所体验时,一切都是那么不一样。

anna 作为一个骨髓配型体而存在,她的出生本身并不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结合,而是人为配置的结果,她没有出生的意愿,而是辈出生体,她的存在依附于另一个生命体而具有价值,亲情无比崇尚的恩赐和慈悲为怀,在此具有一种对自然本体的工具性利用的映射。安娜为自己身体所做的辩护在一定意义上是合理的,影片中父亲对于女儿的维护表达了父爱成分上理性的思索,“这是她的身体,她具有对自己身体做决定的权力。”而母亲莎拉在极强的母爱下,表现的十分感性,将家庭每个成员的付出和牺牲视为必然性事件考虑,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安娜应该为救治姐姐而做肾移植,这是她作为这个家庭的分内之事,任何拒绝都是对家庭的背叛和自私。孩子身体的成长是父母养育的结果,因而具有对自己孩子身体的判决权,“难道你不想救你姐姐么,你是个自私的家伙”,在十分传统的思维中,我们也会陷入此类误区,一开始我们就会认为安娜是个自私自利、冷漠的小家伙,但我们一如她母亲一样忽视了主体性的存在和意义。

Anna: When I was a kid, my mother told me that I was a little piece of blue sky that came in to this world because she and Dad loved me so much. It was only later when I realized that it wasn't exactly true.

获得“身体器官支配权”是影片独特的情节,安娜为自己的身体所做的辩护和维权透射出身体的意义,并进而让我们思索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为何存在,如何存在,我们没有身体的出生权,但至少能拥有身体的支配和保护权。这不仅是出于对身体的保护,更是对生命珍视的一个表现。

安娜的“who I am”是她为自己的身体做辩护的言辞,在别人看来,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家伙,但正如她父亲所说的她有为自己做出选择的权利,人的身体需要自己掌控,在受到过多外界的干预时,我们往往发出过多的疑问,并开始更加在乎自己的身体,或许说我们从来都是在乎自己的身体,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毋庸置疑的是,为自己的身体所做的捍卫却很少,几乎没有,我们对于生死意义的追寻多数时候都回复到对身体的存在感和感知上来的考虑,本质上的身心合一在现实中因为生理官能的损伤或是精神心理压力而被破坏,身心分离带来不置可否的状态,随之我们处于一种对自我认知的否认和怀疑之中,它带来情绪的骚动, 并以消极的状态侵袭着受挫者的生活。而这最终导致的则是我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为何而存在,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在不断反复中追寻生命体的意义是什么,而此我们又不断的解析自己的身体的活动和感觉,触摸身体是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从中我们可以感觉到神经的反应,生理反应下我们直接的了解到身体的存在感,尽管在日常的意义下我们没有怀有如此多的设想,只是把它当成自然科学中的常识来对待,并将之视为理应如此,之后与此不符的便被划为不合格的身体之一类。

影片中主人公凯特是个先天性白血病患者,她在疾病面前表现的十分坚强, 她在死亡临近时,不断的体味着生命的美好,体味着死亡带来的威胁和意义。她是如此接近死亡。生活中土地、树木、鲜花、海水的味道、每只飞鸟、每次呼吸对她而言都弥足珍贵。她是那么纯洁、乐观向上、天真无邪,死亡没有摧残她追求美好、追求爱情的勇气,她大胆的接受着男生的爱慕,坦率的呈现自己的病情, 她告诉我们,在疾病面前,我们还可以装扮自己,还可以保持人生中最鲜活最美丽的一面,我们还可以有所喜悦、有所憧憬和浪漫,甚至于有所承担。

‘Kate: I want to go to the beach. I want to see the waves.

Kate: I guess you could say we're a little dysfunctional, but everybody loves each other, and we do the best we can.’

令人记忆深刻的还有其中有几处台词,“my whole life is a pain.” 疾病诚然都不是那么的令人心安,令人快乐,而凯特在疾病的折磨下面对的是身体的受挫和整个身心的迷乱和失落。生病意味着要开始一段意味深长的省视自我、亲密之人乃至社会的过程。在家庭里里外外为之忙碌和争吵的画面中,常常夹带着凯特对身体之外的这些守护者的凝视的镜头,她凝视着外界,像是凝视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与事,因为她是即将死去的人,而她冷静而渴望求生的眼神却告诉我们外界的一切都和她有关,她凝视着他们,就像是在凝视着自己的身体正走向消亡, 而这些守护者正为此做着无畏的努力。这一凝视着自己生命的过程,是那么的悠远,仿佛这种神思穿射出一种极强的活下去的愿望。

影片涵盖内容广泛,包括莎拉和律师的冲突,打官司的过程带有某种戏剧化成分,但这一过程却是那么严肃而正式,当中显示出人的主体性和道德伦理的冲突,安娜胜诉的结果表明了对于身体所该有的某种思考。为凯特治病的医生通情达理,能够真正从病者和家属的角度思考问题,这与现实生活的医者具有某种脱节,但至少表达了我们对医生的某种愿望。

整部影片看下来,最温馨的画面是凯特一家一起出游的时候,他们幸福的彼此拥抱,互相嬉戏,互相亲吻,优美的旋律暂时性的从忧伤中逃离出来,正是这片刻的逃离映衬出活着的美好。凯特静静的离去,她的未果的爱情,对美好的追求一并离去。最后时刻和莎拉的拥抱,那一刻,我们都明白了什么,一个人的离去,可以是告慰,可以是悲伤,也可以是默默的接纳,可以是裹覆着的温馨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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