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西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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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塘古镇是我去过的第二个江南水镇。

2020年5月，我们一行七人，乘车前往西塘古镇。车是租来的。当时租车的时候还发生过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

车是在租车网站上看到的，七座的一辆大金杯，南京依维柯。网站上看照片还行，我们出行的各方面条件都能满足。下单之后时间不长，客服小姐姐打来电话，告诉我们车辆状况不是很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之就是劝我们换一辆。第一，我们经费有限；第二，当时已经临近出发，再去订车恐怕有点来不及。于是我们坚持己见，对方见此情形，也就勉强同意，挂断了电话。

对方如约开来，将车停放在我们小区楼下。大家围了一圈查看车况，领头的懂车，上去试驾了下，发现并没有客服说的那些问题，对方完全是在胡扯。其原因可能是该车辆租的人少，客服人员完全不了解具体情况；其目的可能是该车辆租金较低，客服人员有业绩指标，或者想要创收，故意误导，好让我们换一辆租金高点的。

于是我就想起了二年级学的一篇课文，题目叫《小马过河》，最后一句是这样说的：原来河水既不像老牛说的那样浅，也不像松鼠说的那样深。是啊，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得你自己去实地考察。正如原文所写——妈妈亲切地对小马说：“孩子，光听别人说，自己不动脑筋，不去试试，是不行的，河水是深是浅，你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上海的路况没的说，交通红绿灯按时闪烁犹如霓虹，柏油马路青青长长犹如飞机跑道，地面上刷新的永远是白色的行止线。

坐上驾驶位，系好安全带，插入钥匙，调整座椅和后视镜，发动车子，打开导航，我们上路了。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谈兴正浓，毫无困意。车窗外好像永远是道旁树、路灯、指示牌，但一闪而过的却是不同的建筑与村庄、河流与山丘、风景与心情。

到了，到了，到了，高大的景区显示屏提示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于是开进停车场，找到停车位，全体下车，尽情饱览异域风情。“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外地的环境仿佛如此静谧与安详，外地的空气仿佛如此甜美与甘醇。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河边的各大酒家饭馆开门揖客，一串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店名招牌一个比一个宏大传奇，门前车马簇簇，各式各样的名贵座驾随处可见，室内人头攒动，油光满面，勾肩搭背，举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远处，影影绰绰，树林在低头休憩。“泉眼无声惜细流”，小河在沉默而又悠长地呼吸。更远处，黑黢黢的，远山在夜空中很是肃穆。只有蛐蛐们不甘寂寞，悄悄地在家门口呼朋唤友，发布着无线电。

入店，坐下，上桌，点菜，倒水，拿筷，开宴，离席。此前来过这里的朋友说饭菜口味没有以前好了，其他人听听也无甚意见。

我们提前在网上预订了住处，就在景区里面，是一家民宿。为了节省门票钱，我们选择等待，等过了晚上11点再由老板娘把我们“领回去”。

暮春时节，不是很冷，黑色的夜空被各色彩光照得发白。大街之上，游人稀少。值此良夜，最好打发时间的方式莫过于美美地吸上一支香烟了。看着青烟被徐徐吐出，带出满腔牢骚、不甘，满腹郁闷、愤懑，满心舒缓、坦荡，满脑轻松、自由，飘飘荡荡地升上头顶，四散在这片永无止境的天空里。

我总是走得很慢，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老板娘操着带有吴侬软语口音的普通话，在前头引路。两边是仿古建筑吧，镂刻的木门，雕刻的石狮，黄色的屋檐，红色的油漆，但都闭门锁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经过一道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又高又大的门楼牌坊，再行数百步，踏上一段不长的拱桥，就进入了西塘的外围。

石桥在江南极为常见，拱桥更是常见样式，护栏很低，仅齐小腿。北方人大多是旱鸭子，初来乍到，有点担心掉到下面的河里去。淹死倒不至于，成为落汤鸡，大呼小叫，担心被人看了笑话。

西塘的外围是什么呢？答案是酒吧。这些大大小小的仿古建筑里全是各式各样的酒吧，有的“门前冷落鞍马稀”，主打一个内在美，含蓄美，内敛美，必然有水声潺潺，歌喉悠悠，仙音袅袅，衣袂飘飘；有的“车如流水马如龙”，主打一个现代风，朋克风，嘻哈风，必然有霓虹四射，光怪陆离，俊男靓女，摇头晃脑；有的小家碧玉，小灯两三盏，清酒四五瓶；有的典雅贵气，室内弹琵琶，栽有芍药花；有的中正平和，卡拉OK随你唱，雪花伴你闯天涯；有的别出心裁，老板就在台下坐，门前一头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