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的七十二小时(2)

过完了二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上午,醒来时父母都已经出门上班了。早上是阴天,我坐起身环视自己的房间——和昨天一样乱成一团,我略感失落,似乎今天与昨天也没什么不同,洗漱之后到厨房吃早点,心里却突然有点哽咽,我没有去细想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世间的一切好像都那么美好,自己从前却从来没有注意到。我那时候正在读一本书,名为<<当下的力量>>,这是一本讲修行的书,我原先已经读过小半本,如今又从头开始读。书里作者称自己在某个夜晚遁入了黑暗的漩涡,而之后的第二天起就释放了自己的心灵,每天都过的心满意足。我其实读的不是很明白,也体会不到那样的感觉,所以之前读了小半本就没在读下去,也有人将这本书定义为邪书,我觉得也不难理解,信仰科学的时代去讲这样玄乎其神的事情,换作很多人都会认为这不正常,尽管这是一本外国人写的书。

我还在吃早饭时便接到了老爸的电话,让我今天不要在家吃了。而我晚上刚好约有同学,吃完早饭就匆匆出门了。之后便是一天琐碎的事情,和平常没什么不同,除了那一天的早饭我吃的格外认真,细嚼慢咽,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现在想不太起来吃的是什么,也许是蛋炒饭,因为记得我开了老干妈——我从小学的时候就喜欢老干妈,唯一觉得可惜的是没有太阳,不能算是一个特别美满的早上。中饭吃完后在同学家里胡耍了三个小时之后出门去爬山,爬不到三分之一就停下来等着时间去吃饭,路上我还在调侃他的机能风外套。两个不想运动的人在石桌上用手机看了半个多钟头的视频,我几乎是半趴着,差点睡着,我同学总是在我眼睛要闭上的时候补上一句"等下我直接走了,你在这里直接睡到天黑",我直接回一句"**"。这是我们的日常对话,通常都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有时候答不上话了就放点粗鄙之语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早晨时的感觉,我试着去啄磨,但是没一会就放弃了,因为此刻我只想昏睡,如果给我一张床我可以倒头就睡,我的眼睛时睁时闭,睁开是为了确认我的同学还在不在,虽然他看视频的声音放的并不小声而且音量没有变过。我觉得就是平常的一天,只是我很久没有过下午犯困的情况,也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睡得不太好,事实上,我大概只睡了5个小时,2点多睡下,7点多就醒来,对我这种不擅长熬夜的人而言已经是睡的很少了,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并不感到困,只是心里有种哽咽的感觉,这是与那本书中描述的状态唯一不同的地方,没错,书上作者描述自己的时候,很明确的提到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情是非常愉悦和舒畅的,而我却只感到心里有一股哽咽的感觉,所以我确信,我的状态与书上的那种状态并不相同。

那天的夜晚本来也是个很平常的夜晚。疫情情况好转之后,小县城刚刚恢复正常的运作。晚上在公园里来来往往着很多人,多半是吃完晚饭出来散心的,公园的广场里一群人在跳着交谊舞,尽管播放的伴奏在我听来更像是广场舞的音乐,所以我将其定义为  "高级广场舞”。我们一行五人,三个人在河边拍照,而我和下午一起爬山的同学在不远处卵石小道旁的椅子坐着,他有点不舒服,而我劝他不要总拖着,早点去医院。另一边穿绿色衬衫的男生在为另外两个女生拍照,我对这个男生一直都有些倾佩,因为他多才多艺,且人脉广,学过美声会弹吉他,并在这个假期成功减肥15斤,在我刚回家的时候我也下决心要减肥,但我最近一次称体重的时候只轻了2斤,而这个变化其实算在在体重的正常反弹之内。本来我是打算和他用一样的方式去控制体重的,不过现在计划被耽误了,我躺在家里,连走路都不是很方便。

车祸之后我的意识仿佛经历了一个苏醒期,第一次感到清醒是在当晚,凌晨1点40分左右,我因为左肩的疼痛醒来便再难入睡,直到我关掉了睡前老妈为我留得灯。那天晚上老爸就躺在我旁边,我醒来的时候他听着像是刚刚入睡,楼下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我妈经常半夜不睡觉,并且我依稀记得她好像刚刚从我的房间离开。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由于我的脖子是被架空着的,我很想尝试着刷一下手机,就和平常睡前一样。我打开微信给一个人发了一条信息,就是那个我以为我喜欢的女孩子。我问她睡了嘛,她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给了我回复,那时候我的肩膀已经没有那么疼痛,意识也回到了半模糊半清醒的状态。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我又醒了一次,这一次是因为脖子不舒服,在我找到舒适的角度搭好脖子之后我又躺下去眯了一会。天亮之后没多久我就被叫醒去医院复诊,我在医师办公室前的走廊来回走动,因为我实在是很困,并且有点犯恶心,也许是没睡好的缘故,但我后来想起来也可能是因为我的脑子敲了一个包,在当时我也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痛,只是没有严重到会影响我的正常行动,便不以为意。在医生查房结束回到办公室之后,我们走了进去,我坐在离门口的最近凳子上,医生看了一眼我的伤口,问我是不是痛的厉害,我当时左手挂着绷带,由此拖着肩膀,并且我有意识的调整我的左肩去达到我以为的正确的骨骼位置,所以没有那么疼痛,我摇了摇头。医生后来给了建议,先不动手术,这样恢复的会更快一些,只是恢复之后我的锁骨位置会有一块凸出来,唯一的风险是肩膀这一块的骨头会再脱落,在我的理解里,就像是一个树枝被大风吹折了一半,然后会断裂掉到地上的风险一样。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背对着他们,并且他们说的是方言,语速很快,还有一些话我根本没有听清楚,但我还是松了口气,至少在昨天晚上,我的情况还很不确定是否要开刀,甚至有可能第二天来了医院之后就要在这直接呆上好多天,而现在看来有了不用开刀的可能。

回去之后因为头痛我几乎是昏睡了一整天,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从很多年之后再一次没有戴着眼镜就出门,也不算很久,高中的时候我经常这样,走在路上认不出人,不过高中的时候我认识的人也不多,多半是同班的同学,也就不太在意,在刚上大学那会儿,我习惯戴一副度数稍微低一点的旧眼镜,让我刚好能不模糊地看这个世界,却又不太清晰,我那时候比较喜欢这样的感觉,但其实和我的新眼镜度数配的过高也有些关系,我戴着总会感觉有些不舒服,眼睛很容易疲乏,所以只在上课的时候看一看。不过后来因为在大学里认识了更多的朋友,上下课路上相互都会碰头招呼,有几次我因为度数不够清晰没有看到他们和我打招呼,后来又有和认识的人碰面我先打招呼而对方没有理我的情况,我便觉得这样不好,此后便开始慢慢适应用新眼镜出门,用更清晰的视角去面对这个时间。不过这并没有改变我对现实的很多天真的想法,想当然的也不会,只是换了一副新眼镜而已。当然,我那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意识,好几年后,也就是现在,我回顾了很多曾经发生的事情后才慢慢醒悟过来,现实与幻想的边界。自己曾经面对现实不可一世的态度更像是一个笑话,实际上,我是一个很天真的人,特别是对感情,和爱,这与我喜欢逃避的性格有关,我也因此错过了很多次拥有爱情的机会,但我不后悔,只是有些遗憾,春天为什么这么晚才到来,我又为什么在过去活了这么久。

开向北方的列车靠站,我习惯性的排在人群最后,我等着前方的人上车,心里默默地向过去告别。在我终于踏入车门的时候,车站里开始播报下一则列车的检票信息。列车慢慢启动,我没有着急的找座位,而是站在过道里望着对面慢慢后退的人群,仿佛他们就是我的过去,而我终于回到了现实


这一篇写了很久,写到一半的时候差点就放弃了,觉得自己这样很矫情,但是后来还是抱着反正都是写给自己看,不写白不写的心态勉强完成了,车祸中我的眼镜也被损坏,每天能做的就只有抱着手机,也算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况且从前我也有在想,自己以后要写一写东西,只是平时真的很懒,更愿意被这个时代的信息轰炸,娱乐至死。或许到了未来我还会对这时的自己自嘲,但至少应该不会后悔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尽管文笔很烂,但好歹尝试了,工作以后可能更没有机会,甚至以后就忘记了自己曾经还想做这样的事。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高中的语文老师说过:如果脑海里想到了什么东西要写下来,那就不要犹豫,因为很快就会忘了。

最后想特别感谢在医院工作的姐夫,尽管这篇文章和上一篇一样可能都不会被我的很多亲人朋友看到,或者说可能很久之后才会,也许是我踏上列车的时候,但我还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给了我很多的帮助。去北方只是我的臆想,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去,但我觉得旅行是一种抚平伤痛的很好的方式。

下一篇我决定写关于爱情,有很多想写,包括经历,理解和思考,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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