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15

风,大的出奇!院里的几个锁着的电动车,吹得摇晃不止,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这声音包裹在呼啦啦的风声中,被压制的小了很多。天空是灰蒙蒙的,太阳隐在厚厚的乌云里面,一点亮光都透不出来。

我打开背着风的那面车门,让已过境的风透进来一些,好过滤过滤车内的沉闷烦躁空气。

车内的病人一动不动,时而呻吟一声,与疼痛无济于事。解决疼痛的办法是等待,等待做检查的条件成熟,然后根据结果诊断,来医院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而在等待中,疼痛的煎熬把每一秒钟都过成了好几分钟,难捱的痛苦,似一座大山压得人不想动弹。只怕动的那一瞬间又牵动了痛处。

只看到几个来往的人,要么是正常人扶着病人,要么是病人自己一个人小心地走着。风还是很大,车也有些轻微的摇晃,一癫一癫的。我担心车会被风吹得移位,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我们心中以为是可以的,但在实际中是不可实现的。因为忽略了实际中的阻力,每一个都会生出与之想抗衡的力量,这个力量在冥冥中平衡着这一切。

疼痛在加剧,意志终于被催垮。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想得到的没得到的,已经得到的,都已变得不重要,唯有解决疼的问题最重要。回想以前那么多没有疼痛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多么弥足珍贵,而现在就是想解除疼痛,其它的什么都不想。那些有的没的,都在臆想中化作了泡影,不再追究。唯一的念想就是解决“疼”这个问题。

阵痛变得越来越密集,力气也在一分一毫的耗着,没有力气的疼痛,是一种空虚的疼,让人心慌无助,对什么都不抱希望了。

风呼啦啦地吹动那些电动车上的棚子,摇的幅度变大,好像随时都会用那只大手,把棚子彻底掀下来,狠狠地摔在脚下,使劲践踏,好出出心中的恶气。

终于不能再忍受下去了,问医生,直接让住院。遂办理入院,交钱,上楼,一切如行云流水。然后到护士站,量血压,测体温,另一个护士拿来针筒和药液,准备注射。

铁的,长长的针头,刺入皮肉里,我看见还稍稍用了点力气,敢情皮肉真的很结实似的。被打针的人在前面已经打了两针后,现在还是没习惯过来,针扎进皮肉的那一瞬间,还是小小的抖了一抖,随即便听之任之。没办法阻挡疼痛,就只好认命一般让疼痛蔓延。

肌肉注射结束后,开始进行吊瓶扎针。针头再次刺进皮肉,只要再穿入血管就算成功了。可是血管是滑的,只给留下乌紫紫的血管印子,就凭着这点印记要把针头扎入血管。外行人看着想着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可专业的护理人员就能做到,所以要专业的。自己看着很困难的事,在专业人员那里,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其区别就在于熟能生巧,是可以练习的结果。

拿着吊瓶,来到病房。其他两个人像是早就知道似的,也等了好久,一见到就像见到了久不见得哥们,热心地询问攀谈,期待能和自己的情况一样。几句话后,确认真的和自己一样的,症状,疼痛程度. 以及坚持的强度都差不多,这时就可以有经验借鉴了。

疼痛在与人交谈的间隙里溜走了一大半。疼痛最惧怕的是分散注意力,有了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再加上药物的催化,赶走它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电视看起来了,说话声音也不似先前的那般声如蝇蚊,话也多起来了,电话也打起来了,疼就那么一点点地被恢复的活力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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